雪落在干净的脚印上,绽开了一朵朵莲花,生出了高华。
卫初晴觉得自己大概是死了。
人死以后,会见到很多过去的人,还有刻骨铭心的记忆。
“臭丫头!父皇正在阎王这里干着差事,你他娘的下来做啥!抢我饭碗啊!”虚浮的景象里,一个文生模样的人粗暴地瞪着她。
“父皇!儿臣甚为想念你啊!”大小姐扑了过去,恶人粑粑坐在云朵上哈哈大笑,张开了双臂迎接:“儿啊!父皇也好想看看你这无耻的样子!”
大小姐欢喜得热泪盈眶,撒娇道:“粑粑!人家家想死你了,要亲亲抱抱!”
恶人粑粑又是大笑起来,旋即后退了:“你个小无耻,又来骗我了!我可不上当!”
“粑粑!人家家是真的想你!”
“呸!你个奸商,重阳节都不烧给我元宝蜡烛,死了才来叫我爸爸!想让我关照你,是吧!你个小鬼!”恶人粑粑狠狠唾弃。
“这都看出来了,父皇你开通天眼了?”我也想要。
“哼!你这个奸诈狡猾的丫头,骗人的时候让人狠得要死,说谎话的时候让人想揍你一顿。”
“曹!我他娘的就每一处好了!除了骗人还有说谎,我也有可爱的地方啊!”这父皇会不会要跟我撇清关系?不能翻脸,估计还得跟她混断日子再投胎,搞好关系,下辈子坐享其成,过安逸日子。
“你可爱的地方嘛!就是你这骚里骚气的模样了,你要长得不好看,早被千刀万剐,戳骨扬灰了!嘿嘿!你个臭丫头又想什么呐!又藏坏水!”恶人粑粑搓着下巴,把她评头论足了一番,随后又竖眉,瞪着大小姐。
“父皇,我真的死了么?”大小姐又想凑过去,展露一下狗腿。
“你能见着我,还会觉得自己活着么?大白天见鬼,你脑子进水了!”恶人粑粑嗔怒。
“我还真死了……”大小姐垂头丧气,但想到了什么,于是东张西望了起来。
“你贼头贼脑地看什么?”
“我在看另一个同伴……他不在。”应该没死。
“那个小淫贼真偷了你的心。哼!你果然红杏出墙了!你让琦云怎么见人,让老子怎么有面!你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死丫头!”恶人粑粑勃然大怒,拿着鞋子抽了过来。
“别别别!我只是随便问,我们可是清白的,你别误会啊!”大小姐抱着脑袋慌忙躲避,大感冤枉,委屈地瘪着嘴。她什么都没做啊!怎么水性杨花了!可恶人粑粑不听她辩解,依旧打着她。
好痛好痛啊!死了还有痛觉,做鬼也不够舒服!
“别打,别打,我错错了……不敢了,别打我……”大小姐蹬着双腿,抱着脑袋,哼哼唧唧地叫唤着。
“小娘子,相公在这里,别怕喔!”耳边有人温言软语道。
“啊……”大小姐听到这个声音,猛地一震,急喘着气。
“小娘子,你想醒过来么?”她的脸颊上滑过湿湿柔软的东西,细腻得像蛇皮,贴着脸很舒服。
“累了的话,便与我离开这里。”
“我……”大小姐艰难地喘息,嗓子像破了的筛子,声音带着粗砺:“我没死……”
她头好痛。
“有相公在,你死不了。”她感受到肩上有凉意,还有皮毛的摩挲感。
“我好辛苦……咳咳……”虽说醒来了,滋味难过得很,浑身都疼,五脏六腑都跟冒烟了似的,人都快焚化了。
“你是从地狱业火里出来的人,会更坚韧的。小娘子,相公问你个问题。”
“水,给我水……”大小姐不想说话,喉管要磨出血了。
“这个问题,你要回答我,不能委屈了我。”
委屈你麻痹!本小姐吃了冤大头亏也没觉得委屈!
“你又骂我。”
“你……”大小姐紧紧抓着身下的床褥,痛苦地吟声,神智又开始溃散。
“你与谁结过死契?”
“水……”
“这世上当真有双生花?”
“傻……”
“难道不是?你身上的花蛊与我想象中不一样。”
“傻……”
“我对蛊虫不曾深究,倒是有行家在……罢了,你一直骂我,才不费这个心思。”
“傻……”
“你怎么左一句傻,右一句傻,难道我没猜对?学术有专攻,我学东西很快的,也涉略过许多方面,虽不能样样精通,但你想到的东西我都一些,也算博学多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