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圣人,不搞宗教信仰,也不收教徒,如果有人认为她的话是歪理邪说,那大可扭开头,与她相形陌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但她的委婉,总会引导一些人的思想。
“生命会来了无穷无尽的勇气,一颗赤子之心,便能无所畏惧。大王,你想过年少时的自己么?执着,热忱,张扬,轻狂。”
大小姐说着拿起手边的一个酒壶,看着回纥王沉思的神色,眼色一狠,回手一碰,呯!绘着花鸟案的桌几渐上了数朵梅花。
“啊!你……你这是为何?”回纥王惊慌了一下,看着对面头破血流的女子,心里一颤,动容了。
“没什么……大王别误会,我可真的没想作死。”大小姐捂着额头,唇角露出邪肆的笑容,不以为意道:“是想念我的军师大人,想着他能够往死里疼爱我。比起他的疼爱,这点疼就是毛毛雨。”
回纥王哭笑不得,这个丫头还挺倔强,也下得了狠手,又狡猾又莫名的可爱。他让侍从带她去汉医那里包扎伤口,一个人坐在宝座上出神。
火热的心……
“卫姑娘,王要见你。”大小姐啃着一个胡瓜,对着前来带信的侍女点头,随手丢了瓜,跟了过去。
回纥王再见她,应是答应借兵,这个破头的代价不能白费了。
“咦?路好像变了,你们的王殿怎么长山上了?”刚才看王庭的位置离着山远着呐!
“不好……”有人暗算……
“你是?”王庭城墙下的一株胡杨旁倚着一个白衣人,守卫在王庭城门外的女将军依稀觉得熟悉,走过去问道。
“穆萨,好久不见。”白衣人蒙着面纱,露在外头的眉眼很是出色,穆萨隐约记得这双眼睛,可脸色还是有着狐疑:“你是……”
白衣人会说回纥语,穆萨不奇怪,白衣人拿出了一个护腕,她怔忪了。
“初冬……”穆萨用中原话叫出了一个人名,然后又摇头道:“你不是她。”
白衣人嗯了一声,淡淡说道:“我要救她,请替我交一件东西给可敦。”
穆萨神色急切,连连点头,白衣人给了她两张地图,并不遮遮掩掩,让穆萨一眼就看到了回纥牙帐的位置,这是两张回纥地图。
“若是可敦问起我的来意,请转述一句话:曾几何时,契丹为纥牧羊。”
一把银刀钉入了几寸厚的桌子,烈酒一泼,刀刃上闪过桃红色的血光。
“来到这里,你就是扑散的刀下鬼,我不要听你的花言巧语,你们七玄人用着卑鄙无耻的手段暗算我奚部第一勇士,本将军不相信你的鬼话。”
契丹主帅大营前,站着数十个孔武有力的士兵,营帐里跨坐着契丹主帅,掷着一把银刀,神色乖戾,对着帐中一个穿着七玄军服的人不留余地地说道:“按草原的规矩,你可以选择与我的部下搏斗,也可以服刀自绝。”
扑散给了二个选择,然而他没等到对方的回话,被一个嘶吼声惊扰了。
“扑散将军,这个七玄军师用着卑鄙的奸计,害死吐谷浑,请你立即杀了他,为我们的勇士报仇!”跑到扑散面前的是契丹军师,那个失踪很久的人。
“你们人多,想杀我轻而易举,何必污蔑品格?是为了让自己的恶行变得光明正大么?契丹人还真会摔跤。”七玄军师唇角上露在惯常的嘲讽,瘦削的脸朝另一边偏去,不屑一顾着这群茹毛饮血的番夷。
“我们天神之子,草原的勇士,威武雄壮,坚毅不屈,从不摔跤。”扑散觉得自己很受侮辱,这个比女人还娇弱的军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勇士。
“那个,将军,他的意思不是这个……”契丹军师脑子转得快,立马明白了明钰的话意。
“他难道还是在夸我们?”扑散哼了一声,脸色更黑了。
“这个……也不算贬低我们,他这个会摔跤的意思是指我们是狐狸,因为狐狸最为狡猾,他是打了个谜语。”契丹军师学富五车,对这种暗喻自然通晓其义。
“哼!果然是诡计多端,说话都绕着弯,你们七玄人实在可恨!”扑散脸一红,他擅长行兵打仗,一个草原汉子,哪有七玄人的会玩诗词歌赋,这种谜语,再来十个他也未必能蒙对一个。
“扑散将军高看了我,你们契丹谋士无数,他们的心计可比我深沉得多,吐谷浑的死,会是一些契丹人乐成其见的。”明钰冷冷说道。
“什么!你想挑拨离间我们契丹人。”扑散怒火中烧,最恨别人污蔑他契丹勇士高贵的操守,他们就算要侵占别人的土地,也会光明正大地去掠夺,用草原上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去对付弱者,而不是靠着阴谋诡计,卑鄙无耻的勾当。
“你这个无耻的七玄人,我要杀了你。”扑散血性上头,拔起腰上的马刀,跳过去要砍死这个造谣生事的七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