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挪开脚,她是人。”女子说话就跟发号施令似的,孤傲如云,没有一丝屈服之色。
“你该是匪寇的头,看来本大人捉了一条大鱼。放过她,那你就先自断一臂。”宁温书说道。
“好。”女子眼神一闪,反手从捕快的腰间抽出一柄长刀,对准自己的胳膊斩去。
一直闭眼的少女,被雪亮的刀锋刺出了眼泪,她豁然睁眼,声嘶力竭地娇呼道:“不!不要!我求你不要……”
有几个人能对自己残忍呢?心狠手辣的酷吏也有些惊诧,一个女子竟能如此干脆果断地割舍自己的血肉,不输男儿啊!
“我,我该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少女从他的靴底下滚到了女子脚边,双手胡乱摸着地面,随后抱着那条断臂,泣不成声。
“小云哥哥……”她唔咽着,伸手揪着自己的心口,让不可压抑的痛楚,随着眼泪缓缓流出。
“起来,这样子不好看。”断臂的女子自是琦云,她蹲下身,握在那只肉肉的小手,感觉很凉,没有往日的温软。
“我没事的,你起来。”她说。
“你怎么可以不问我一声……我不想被人救,你这些都是白费……我,我好痛啊……”少女揪心地痛哭着,紧紧抱着断臂执拗地不愿起来。
“好了,煽情的戏码,本大人没心情看。你的诚意还不错,快点带路吧!”宁温书不耐烦地催促道。
“起来。”琦云紧皱眉心,咬着牙关,把地上不听话的人拖了起来,掌心里的冷汗像水似的往外涌,不一会儿便濡湿了秋衣,感触到腰间的湿意,少女浑身发抖,牙齿打颤,仿佛很冷。
“我会带你走。”琦云在少女耳畔低声说道,她素来说到做到,从不食言。
少女自是娉姈,她此刻的脑子很乱,过去的画面像天花筒似的一直在旋转,夺走了她所有的理智,连最后的矜持也粉碎了,她用卑微的姿态说道:“我,我不跟你走……就死了,可我死了,也要跟着你……”她的世界已经塌陷了,只有小云哥哥,这次再也不放手了。
“绕指柔不是给了阿姈么?父皇,你耍赖喔!给了的东西又要回。”臭不要脸。
“臭丫头,得了便宜还那么啰嗦,你也不是个好家伙,这舌头总有一天会烂掉。”敢情刚才那个迫不及待要下山的家伙是鬼么?这个丫头上了贼船还指责对方是个贼,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忒嘴欠。
“累死我了,你们拿我做垫背,你就不能让我埋怨几句么?”被奴役的大小姐愤愤不平地说道。
“嘿嘿!我传了你内功,算是你半个师傅,而这个小淫贼嘛!我喝过他的媳妇茶,算是他的公公,嘿嘿!你该叫他一声师嫂,都是自己人就该互帮互助嘛!”恶人粑粑的强词夺理,把军师气红了脸,把卫大小姐笑痛了肚子。
这个说法好,得军师大人这样一个师嫂名义,她可以取笑他一辈子了。
如果恶人粑粑没有传功给她,那么她可以义正言辞地站在他的对面,指责他的罪过。但上山与下山之后的心情截然不同,敌人变成了恩人。人生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恶人粑粑急着找他的乖儿,卫初晴就陪他一块儿找,她倒是想跑,可惜恶人粑粑太变态了,就算没了内功,抓她就跟揪小鸡似的。
如果腰没受伤,她应该可以甩了他,逃之夭夭了。
“我觉得以阿姈的聪慧一定能够糊弄过军师大人帐下那些老实巴交有充满正义的兵哥哥,对了,这些兵哥哥虽然很傻很天真,动起手来很黄很暴力的。父皇,跟儿臣回宫吧!”
玛德!这个恶人粑粑如今是个朝廷通缉犯,又是内力尽失的柔弱女子,怎么可以再呆在群狼环伺的北山?落跑才是上策。
“八婆,注意言辞。”本来不想与这俩个刁民一般计较的军师,被那句很傻很天真,很黄很暴力惹恼了,拿是他的精兵,个个英姿飒爽,光明磊落,哪会那么熊!
“有官兵下来了,是琦云!”恶人粑粑目光忽然变得森冷,像利剑朝北山虎口那边射去。
“她怎么会……”卫大小姐也惊愕,想不到她们都没逃出去,而且还挂了伤,伤势还他娘的很严重,卫大小姐受刺激了,化身咆哮教主,仰天长啸:“我草,麻痹的死混蛋,敢伤我家孟孟,你们这群几把玩意儿,本小姐剁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