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日子想必快活的很,卫小姐很忘旧啊!”这个假明夕忽而停了马车,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灯火倒映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眸光清澄似洗涤后的绸缎,左右流转的时候,又洒下一片清辉。
虽然她改变了眼形,可那双圆圆大大的龙眼还是那么的清冷孤傲。
“你这个演技不过关啊!下次别玩这个了,这眼神太穿帮了。”卫初晴目瞪口呆了一会儿,然后揉了僵硬的脸颊,这时候轮到她别扭了。
天了噜!王爷也有乔装癖!这回还真扮女人了,虽然从前都觉得他很合适扮女人,无论是脸盘身材还是五官,胜任女子毫无压力,可她对娘炮的接受力比较弱,忍不住会犯上尴尬症。
“我并不想过来,怕你再惹是生非,明夕管不住你的性子,我便来了。”淳于澈垂眸,也不知是否刻意做出沉静的模样,掩饰心中的怒意。
卫初晴悄悄地偏过脑袋,吐了吐舌头,像只闯祸后的野猫,左右转动着眼珠子,不敢直视对面人的眼光,摩擦着地板退后了几步,想在地板上扒拉条缝钻进去。
“你坦白告诉我,在山上究竟做了多少荒唐事?”淳于澈是要她有缘有的交代完她的所作所为,这种审问犯人的方式,他是第一回用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对祖逖那样的刺客他都不会用强硬的话去逼迫,所以卫初晴很幸运,得到了他狂风暴雨般的问候。
“我认为,我们的关系,用不着坦白,只要坦诚就行了。”卫初晴畏缩了起来,像是猫遇上了巨型动物。其实淳于澈处事温淡,无论朋友还是敌人,他都会留一丝余地,保留对方的尊严,是个平和内敛的人。
此刻他的语气很不善,有怀疑,有愤怒,有失望,他知道了很多事,可偏生不想道破。他故作平静,压抑着翻腾的感情,花了很多功夫才收敛了心神。再抬眸去看卫初晴,看到对方与纵歌一般,小腹紧贴着地板,学海豹游泳,在缓缓滑动着。
主子与猫一个德性,察言观色,留下一堆烂摊子便退缩了。
“好啊,你说说这些日子里做了多少件好事?”淳于澈嘴里的好事并不讨喜,从他下冰豆子的脸色便看得出,做这种好事的人不该有什么好回报。
“那你是想我坦白,还是想我坦诚?”前者的话,她死到临头了,如果是后者,那就是一条生路,她可以保留,这不是善意的谎言,就是善意的忽略罢了。
“你认为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必在意我的想法。”真是废话,她也从来没在意过他的立场。淳于澈自嘲着,心下又迷茫着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喔!那我能不能换一下形式?这样说的比较风趣幽默。”可以调节心里不平衡的某人。卫初晴又想唱大戏了。
“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好啊!眼下也是空闲,你可以唱了。”淳于澈喜闻乐见,愿闻这个厚脸皮唱大戏。
“咿呀!”如卫初晴这般举世无双的奇葩,见缝插针,寻到了生机就开卖弄自己,迷惑对方,像黄大仙似的谎话连篇地说唱起来:
“爷,你听我说……八月十二真不巧,奴妾如厕遇劫匪,腾云驾雾落山上,从此命途难遇料。山中禽兽一条条,垂涎妾色行横事,红颜薄命终成怅,为护贞洁欲上吊。”
卫初晴悲怆地掩面假哭,矫揉造作之态,激得听众一身鸡皮疙瘩,连纵歌也打了个抖,为主子的厚脸皮而不耻。
“你欲寻短见?”淳于澈看看窗外的雨,是不是红了。要是这种厚脸皮的人都要上吊自尽,那么万物生灵早已毁灭了。
“乱人岗如此可怕么?”他喃喃自语着,有些疑惑,难道那个人又超乎了他的想象?
“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应该在恶徒手中安然无恙么?你当黑老大银杆蜡枪头,浪得虚名么?”玛德!居然敢藐视乱人岗,敢质疑本小姐的魅力,太没有眼力见了!
“与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认为你是一个强者,故而我放心你。”淳于澈在夸她么?怎么听起来好像她比恶人还可怕。
“你这个强者,是指正义还是邪恶势力?”卫初晴支着耳朵探问。
“二者具有吧!你这人亦正亦邪,离经叛道,从不考虑别人的立场,从不感人所想,也不在乎任何人的评价看待,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任性而张扬。可对待朋友一派天真直率,豪爽热情,也只有这时候你能露出真性情。你让身边人都在对你不断改变着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