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过来送饭的人,果然换了一个,卫初晴眼睛一亮,双手在裙套上胡乱一擦,热情地迎了上去,“康忙北鼻,我的小冬冬来了,想死爹了……喔不,孟孟,刚才我是在说戏词,小冬冬不是指你。你能过来,我很高兴,有些忘乎所以了。诶?你身后怎么还跟了一只?”
她一把就搂住了初冬的肩膀,打算回牢房热情招待,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就瞄到了通道里还有一个女子,立马露出紧张的眼色,对着身边人咬耳朵,“她这几日是不是一直跟着你?你有没有被她占了便宜?”
自从前两日在街上回来以后,她便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的暧昧。初冬那天好像扶着娉妗,虽然依旧板着一张酷脸,可对方那么不矜持地靠在她肩头,也不见其推开,后来她们四人在茶馆泡了一下午,她俩就说过一句话,好似有什么心事,各自沉默。
有些事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可疑,她俩之间这特意营造的生疏气氛,既让人压抑又暧昧不明。因为娉妗总跟着初冬,即便这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可卫初晴就是看着不爽,好像她最讨厌吃藕片,因为里面黏连的丝怎么扯都扯不断,让人看着着恼心急。
“你管她做什么?过来吃饭。”初冬微微偏头,然后又大步向前,她本是想看身后的人,可又放下了这个念头。而是刚才有什么东西牵绊住了她,不过很快被她跨了过去。
“嗯,是啊是啊!咱们不理她,孟孟吃过了么?”卫初晴小人得志,搭着初冬的肩头,大摇大摆地回了牢房。
娉妗睁大了眼睛,秀雅的眉眼像是落了冰霜,凄凉感伤。
“这个臭东西,狼心狗肺,根本不知道对她好的人究竟是谁?哼!”愤火的声音从她身后冒了出来,应该不会出现的婧婧竟然尾随着她们。娉妗惊讶,她没有武功,自然察觉不了被人跟踪了,可有人必然知道的。
婧婧最近古怪的言行,过来人一眼便能看透,可初冬不在乎,任其自来,那么对卫初晴并非有着那种心思。
“卫小姐为人热情率真,有些事她看得比谁都通透,又岂会不知谁对她真心实意,谁对她惺惺作态?虽然她总是嬉皮笑脸,可我觉得她过得比谁都累,她如今的身份会给自己带来很多不可推卸的责任。”娉妗眼盲心明,看出了卫初晴的真性情,没有被对方奸诈无耻的表象而误导。
“诶……小无耻如今地位是不一般了,又是当家又跟淮清王暧昧不明,也不没见她做什么大事,都是些不着调的坏事,玩小倌,逛花楼……这人可恨之处便是没心没肺,又装做有情有义,不要脸,爱做戏,坏死了。”婧婧满口怨言,她真看不出卫初晴肩上扛着什么责任,这家伙整日里吊儿郎当,浪荡随性,一副无所羁绊的模样。
“你与她在一块儿,难道感觉不到安心踏实么?”
“这倒是有一点。”
“这便是卫小姐的独特之处,处事漫不经心,却又很认真,在她身边的人都会很舒服。”
若说卫初晴独特,那给出这个评价的人愈加稀罕了。犹娉妗看事一针见血,洞察秋毫,难怪御史都那么佩服她,果真心如冰雪玲珑剔透。
婧婧攥着小拳头,气恼地想道:只是那个笨蛋还不知晓我的心思,偏生让旁人看透了。小无耻如今有男人了,未必会接受我。不管了,她不愿意也无所谓,我就一辈子困住她,让她永永远远陪在我身边。可她身边有个厉害的男人,要怎么打败那个人,把小无耻抢过来独占呢?
婧婧遇到了难题,想着怎么与淳于澈争女人。娉妗没再与她多聊,也跨进了牢房,看看卫初晴这两日做了些什么?
“孟孟,你喂我吃饭吧!我好累啊!”卫初晴见娉妗进来了,窝饭的筷子朝外一掉,把脸埋在碗里,装做浑身无力的样子,卖可怜相。
“吃口饭都累了,那你活着做什么?”婧婧怀着心事进来,一看这个无耻的人忸拧作态,对初冬撒娇,火就噌地一下冒上了眼睛,心道:这个死混蛋,就只会对外人犯贱!对我倒是毫不掩饰,从不温柔。
卫初晴小嘴含着碗沿,握着一只筷子,扒拉着饭,听到婧婧的嘲讽,耸了下眼皮子,看了看对方,又懒洋洋地耸了下去,“你不是说不来了,舍不得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