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什么?”毫不在意的语气,却想听他说个什么。
“这里少了一个人。”
“谁?”
“他会出现的。”
“原来你在等他啊!”凌云开似乎明白了,眼里含着一丝担忧,却又隐了下去。
“我与他各司其职,他来做什么?与我何干?”
“啊?你不是在等他?”那他究竟要做什么?凌云开迷糊了。
他身边的人穿着白袍,还系着白色披风,头上戴着白纱帽,似名剑少侠的模样,凌云开难得看到这个好友,打扮得如此清淡,有着超凡脱俗的味道。
据他所知,这人从来都是高调处事,今日那么内敛的打扮,要是没有点猫腻,难道是改了风格?他不是那么随性的人啊!
“这监斩官居然又是他,怎么你俩总是会在这里见面?这人每日上朝都是第一个,出勤记录里排了第一名,而你总是迟到早退,或者找着各种理由不上朝,这回还向父皇要了民间私探的身份,逍遥在外,不理政事,你俩真是天差地别。
不过你也太狡猾了,能不能也教我一个法子?”他也想要活得那么逍遥自在。
“别说话。”白衣人淡淡的开口,声音优雅中带着谨慎,时刻注意着刑场上的变化。
今日的监斩官是监察院左都御史宁温舒,他的作风向来不好,性格暴虐,严刑峻法,落下着酷吏的名头。不过他生了一张很好看的脸,可女人根本爱不起他,谁会喜欢一只狰狞的豹子呢?
宁温舒止住了端着食案的衙差,最后一顿断头饭也不给犯人吃。
“午时还差多久?”他问身边的书簿。
“三,三刻。”书簿被阴鹫的目光吓住了,嘴里的鸡蛋掉了半个,那是他的午饭。
“今日天色不错,也该他倒霉。自汉朝以后,便有个成矩,赏以冬夏,刑以秋。他本还可以活苟且个把月,如今也算破例了。得罪了那个人,真他娘的可怜!嘿!”宁温舒先是语带同情,可后头的可怜二字,立马变了味道,化成了讽刺,最后还嘿笑了一声,似孩童嬉闹般的鬼笑。
“怎地还有三刻?差不多了,斩了吧!”他把手里玩腻了的令斩牌丢在了地上,力道太小,只掉在第一个台阶处,他指着书簿去拾。
“大人,再稍等一刻。”
“你瞧!天都不下雨,老天都不护他,他死定了,多等一刻,他也是煎熬,不如快快死了。”宁温舒拿过牌子,甩手一丢,这回可准了,正要落在犯人的眼前。
“噗!”雪亮的大刀喷上了一口酒水,映出了红光,似魔鬼的舌尖,欲舔舐血腥。
“宁温舒凡事都要快一拍,与他的名字差距真大。”做事雷厉风行,哪有一丝温柔。
凌云开摇头,怜惜着犯人,也算是条有胆的好汉,这世道贪生怕死之徒太多,难得有个英勇的壮士。
“你说他怎么还不来?定要刀子压上脖子才现身?他不会爱出这样的风头吧?”
“你认为地上的那个人会死么?”白衣人问道。
“估摸死不了。”那人若出手,这些官兵不够塞牙缝的,不过那人要对付的自然不会只有官兵那么简单。
“那他会知道自己死不了么?”白衣人又问。
“这个,我又不是他,哪知道他想什么?”
“一个人再勇敢凶悍,临死之时,还是会害怕。可他并不怕,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死。”白衣人淡淡解释。
“你道理真多,不过你的问题好奇怪,为什么……”凌云开还没问完,就听到监斩台炸响了一声,声音不大,在嘈杂的人群里起不了什么动静,就是附近的人紧张了。
“什么人偷袭御史大人!”宁温舒身边的护卫们连成一线护在他身前。
“废什么话!这时候问那么蠢的问题!刺客会出来才见了鬼!”宁温舒黑着脸,一脚踢开挡住他视线的护卫,对着侩子手大喝道:“还不快动手!”
侩子手听了命令,抽掉了亡命牌开始下刀,这时一串鞭炮从天而降,正好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噼里啪啦连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