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招聘会还没开始打卫氏玉器坊的旗号,就已经被遏止了。
作为财大气粗的大小姐,怎能忍受得了对方不待见的眼神?对方摆着清高姿态,像是看待低级动物似地对着她们。
“这位学正先生,为何不准许我来招生?说实话,你们太学院的学生虽然经史兼通,文理俱优,可是如果要上仕途的话,也得经过廷试或是吏部尚书的考核,还是要入科官道。
据我所知,今年地方上保送的学子名额又扩大了一倍,所以狼多肉少,太学院的学子完成学业之后,怕是很难寻到对口的岗位。”
卫初晴听过淳于澈说过,太学院这些年逐渐减少了官生入学的名额,民生保险的却大大增加了,好像是受到了一个人的影响,那个人连中武举三元,是七玄王朝建国以来第一个连中三元的武状元,听说臂力惊人,能拉强弓,被皇帝任命为兵部侍郎兼左右仆射,治军颇有成效,深受皇帝的看重。
这个人究竟是谁?淳于澈一直不告诉她,但看得出一定是对他很有威胁的对手。
“算学虽说在六艺中算最末的,去也不会屈身从商,你还是莫要在这里带坏学风。”学正先生将她驱赶下讲台。
在文人的眼中,商人的地位最末流,读书人可以弃笔从戎,也可以归于田园,也不会去做商人,更不会做助手,如果是秀才也许为了生计做个账房先生。
可太学院是什么地方?出来的学子都是进士出身,怎么可能放弃追名逐利,而且从商?
“那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员工福利再赶人?”这样出去实在太丢面子了。
“大丈夫志向高远,你就算口灿莲花,老夫也不会同意。”学正固执己见,握在手里的书卷朝对方挥了挥,意思是赶人走。
“那我就问一句,问一句,在座的哪位学子愿意到卫氏任职啊?”卫初晴挡住了学正大人的身子,撑在讲台桌上,问着跪坐在席位上的学子们。
学子们大都二十岁左右,很少会如赵恪李仁孝那样的小少年,这些人已经成了年,生理心理都已成熟,很容易对女人生出情愫。
然而讲台后这个美丽的少女,带着青春洋溢的笑容,对他们说话,怎么不是一种强烈的刺激?学子们都心跳加速,看呆了眼。
“你们不用怕你们的夫子,人生大事要靠自己做主,没必要让别人替你们做选择,你们坚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发觉夫子已经气得发抖,再加了把劲,声情并茂地说道。
“虽然说功名利禄是大丈夫的选择,而这不是既定的道路,人生道路有很多的,梦想也有很多。
同学们!一定得把握住重要的时刻,作出正确的选择。你们看外面那个女子,她可是商会主席,如今富可敌国,如今我们已成了商业伙伴,所以卫氏必然前途无量。
这就是我当初的选择,所以能过上今天这样富足的生活。你们想要这样的生活吗?”卫初晴此刻就像个传销分子,大讲人生梦想与选择,引诱这些涉世未深的清纯学子。
她的话语带着自信与骄傲,极具鼓动性,学子们果真有些动容了。他们纷纷将目光转到窗外,看着站在花树下的女子,眉目如画,温婉娴静,好似瑶池里化出来的莲花仙子。
“所以谁入了我们的团队,下辈子丰衣足食,娇妻美妾,良田豪宅宝马,日子不知道有多美!”
学子们心中无限感叹,连连点头,都暗道:美!实在是太美了!就是月宫里的婵娟,美得就像仙女。
“你,你破坏学堂纪律,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这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妖女?
夫子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都受其蛊惑,惊怒万分,可是他精心栽培的未来花朵,可不能折在女人的手里。
“你不遵礼法,德行败坏,有何资格劝导他人?所谓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
读书人自然要遵循圣人之道,可为了黄白之物,失了气质。”学正站在卫初晴的侧边,抖着手指痛诉着,似在教育一个品德败坏的劣徒。
“我是女子,圣人也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她懒得受他的管教。
“你既非学子,那便不宜久留在此。请速速离去。”若不是看她是女子,早就亲手撵她出去了。
“我当然不是来做你学生的,不过说起教学,我这个也很质疑夫子教书育人的方法。”卫初晴心想只有打压他的气势,学子们才不会心有顾忌,不敢出声。
那就让她好好地损一下这位学正大人的面子。
“你说老夫教书育人有问题?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夫便要治你一个诽谤之罪。”学正现下拿官威来压人了,虽说是九品芝麻官,可治治卫初晴这样的不良商人,显然绰绰有余。
“放心吧!先生,我不会退缩的。”她胸有成竹地说道,然后执笔在讲台上写写画画,似在拟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