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躁躁的小丫头,一点儿也没有医者的稳重,嘴上倒是经常挂着救人的口号,但跟小和尚念经似的,没有真情实意。
卫初晴替淳于澈处理伤口,这事却做得干脆利落,眼睛都没有乱眨,与她花里胡哨的外表十分突兀。
等擦拭掉血洞外的小血珠,她像是解放了一样,欢呼一声,又恢复了那不正经的模样。
“传授你医术的人,可还在世上?”淳于澈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问我师傅?这王爷莫不是想找私人大夫?
“我不就是现成的么?我师傅就算活着,你也找不到的。
如果想要个随叫随到的神医,不如聘用我!不贵不贵,看诊五百两,医药费一千两,护理费三千两,拒绝拖欠,一次付清喔!”卫初晴狮子大开口,先宰一笔再说,她真缺钱花呢!
“如果还在,我想请你书信一封,询问他是否认识一个人。”淳于澈那会理会她这恶劣的讹诈,倒是想问一件事,话语里带着期待,似乎还有个人能牵动他的心神。
看出他是在问正事,也不能继续翻科打诨,还是老实点儿。
“我师傅或许在仙山卖豆干了,或许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她之所以会被自己毒死,还不是为了研究怎么救治师傅。
结果她来到了这里,估摸那么多天过去了,师傅也该是时候瞑目了。
“你要找谁啊?是不是你童年遇到过哪个药师,与人家有什么约定?你都那么大了,八成你小时候的维纳斯已成了丘比特的娘亲了。”一个少年都有着幻想中的女神,或许淳于澈也有过少男情怀。
卫初晴咬着嘴角,露出纵贯风月的世俗笑容,恼得淳于澈差点把手里的枕头砸过去。
“你出去。”他撑着身子的手用力按着床铺,板着脸色,冷冷地说道。
又招你了!莫名其妙的卫初晴抓着后脑勺,傻傻地站在原地,最后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实在受不了,只好溜了。
太可怕了,再呆一刻就会被他踹出门了。
她摸着鼻子跨出了门,像鸭子一样噗着嘴巴,心里愤愤不平:救了你,不求一声谢,总点给点实际的。这还没给医药费呢!还有答应我的三万两,不知道睡在他哪个裤腰带上?
以为赶我走,就能赖账!天底下没有白送的礼物!不给回礼,我就赖这儿不走了。
她大摇大摆地朝他书房走去,连个招呼都不跟主人打,像这儿是她的私家小院,随便她乐意怎么玩!
夜里的荷花池带着诡异的气氛,好似藏着很多精灵,在绝缘的空间里,不断朝外探索着,要体验人间的滋味。
寂静而充斥无名嘈杂的王府一角,一个鬼祟的人推开了书房的门,月光扫到了一抹翩飞的黄裙,然后又被梨花门阻隔了视线。
先在这里混一夜,等明儿让人收拾一间客房,本小姐就跟他耗在这里,每日坚持催债三次,看他能奈我何!
卫初晴无声大笑,抖着腰胯,欢乐得差点跳起了肚皮舞。
噗通!人还是不能太得意忘形,这不就遭报应了。
“嗷!”卫初晴捂着腰眼,跪在地上,不停地在地上摸索着东西。刚才被凳子绊倒了,从伊人坊买的那盒胭脂被摔出去了。
会不会倒出来了?我的三百两就那么泡汤了!不是,应该是三万两!东西没交到主人手上,还不算送出去了,那小爷正瞧我不顺眼,这笔帐实在是被赖得太轻松了!
黑灯瞎火,她也没随身带个火折子,没有烛光,只能不断地拿身子在地上扫着,等找到了,她已经变成乞丐婆了。
咯!一个听着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响在了书房里,好似幽灵在尖笑,卫初晴的后背激起了一阵战栗。
脑海里冒出少女误闯老宅,遭遇种种悲催的下场。她嗖地一下,缩成了圆球,把脑袋藏在了最中央,就是是有人拍她肩膀也绝对不睁眼。
以免看到什么掉眼珠子,长上舌头,没下巴等等残缺不全的脸,实在是审美无力,光是想象,就够反胃恶心。要她看那种东西,还是灰飞烟灭来得好。
胡思乱想了半天,居然还没有一声鬼哭狼嚎,该不会是等着她睁眼,来个惊吓吧!这样一想,卫初晴后背又湿了一片,继续做着缩头乌龟。
直到身体越来越冷,心里不断发虚,她再也等不下去了,恶心就恶心吧!最多把她此生第一口母奶也吐出来罢了!
做人要有风骨,做女人更是要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