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阵子太过操劳,忧心伤神,恐怕有难产之兆,我嘱咐的药呢?”谢璋眉头紧锁,看向殿外,“从昨日起,这宫内就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我瞧着是那些老东西安排进的人,就预备着在殿下生产之时作乱。”
“还好梁大人走之前已安排好了暗卫,将我们这里严实地包了起来,否则殿下可能真就……”染绿接过侍女端来的汤药,先端给了谢璋,“公子看看,这药可有不妥之处?”
谢璋接过那碗药,仔细地嗅了嗅,确认没有问题以后方才点头:“把殿下扶起来,服下这方子兴许能让她多些气力生孩子。”
沉余吟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上一阵又一阵火烧般的疼痛,腹部和下身像是有人用了一柄匕首在搅动,痛的她几乎没有力气睁眼,抬手就软软地搭在了谢璋身上,额上和脖颈上满是汗水。
“殿下,殿下!先喝药,”染绿的眼泪都快要急了出来,一只手撑着沉余吟的身体坐起来,另一只手擦着她额上的汗,“殿下再撑一下,梁大人马上就回来了,小世子还在您肚子里,可千万不能睡过去。”
谢璋将滚烫的药吹凉了一些,轻轻凑到她苍白的唇边。先前扎下去的针看来是起了效果,沉余吟慢慢地睁开了眼,散乱的发丝披在肩头,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张开了嘴:“孩子……孩子是不是有事?为何我迟迟……”
说话间,她腿间一片濡湿之意。染绿摸到自己腿上的湿热液体,急急地呼出了声:“公子,公子,殿下破水了。”
镇痛一层层地涌来,沉余吟痛地蜷缩成一团,方才喝下去的药让她勉强有气力说话。四个稳婆站在床榻边,掀开被子去看沉余吟腿间的情况。她只向内看了两眼,伸手向内碰了碰,额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孩子应该是太大了,胎位也不正,不知殿下有没有力气生,待老身试试如何能将胎位正过来。”
染绿听得冷汗一阵又一阵,看着怀里气息不稳的沉余吟,眼泪掉了下来:“公子,怎么办啊?”
“于嬷嬷接生了四十年,什么样子的胎都见过,你且先去将这副药煎了,”谢璋到桌边快速写下一副方子交给染绿,“放心,于嬷嬷转过的胎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我在这里守着,你大可放心。记得一定要你亲自煎药,不容闪失。”
“奴婢这就去。”染绿摸了一把眼泪,匆匆地向外跑去。
于嬷嬷放平了沉余吟的身子,双手探向她的腹部。阵痛的痛感让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伸手抓住谢璋的衣袖,弓着腿艰难地用了用力,几乎要闭过气去:“嬷嬷,本宫的孩子可有……”
“殿下莫要着急,先不要用力,节省体力,”于嬷嬷的手在她肚子上摸到胎儿的轮廓,慢慢地附上去,沉了一口气,慢慢地转动她腹内的胎儿。沉余吟掐住谢璋的手,痛的张不开嘴,慢慢呼出一口气,一口咬紧了自己的手帕。
“报——”
正当此时,门外的侍卫匆匆地跑过来,在殿门口跪了下来:“殿下,前方来报,大人已在返京路上,不日即可抵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