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对方只有任铨一人,梁承琰能轻而易举斩他于马下。但他手里还有沈余吟,梁承琰不敢轻易动任何计策。
万一伤了她——在沈余吟的事情上,他冒不起任何险。
萧靖泽赶到他几步之外,高坐在马上,两手拉弓,锋利的箭簇对准了任铨的眼睛。
不敢再往下,任铨明显早有防备,把沈余吟挡在了自己身前,稍有不慎,箭簇射中的就会是沈余吟。
“梁承琰,你现在挥剑自裁,殿下的命还能保住,再迟一些……”他手上用了更重的力。
沈余吟摸到了袖中的短刀,在几乎窒息的一瞬猛然甩掉刀鞘,抬手便向任铨的眼睛扎去。
任铨未想到她身上还藏着东西,躲避不及,右脸到眼睛鲜血直流,一时松开了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边人都惊住,萧靖泽趁此机会射出了箭矢,箭矢划破空气,直直地冲着任铨的胸膛而去。
“殿下!”
“吟儿!”
沈余吟几乎脱了力,摇摇晃晃地拼命向前跑,梁承琰飞身上前接住她的身子,将她护在身前。
任铨被箭射中,挣扎着举起刀向沈余吟的方向刺去。梁承琰一手挡住他刺来的刀,对准他的心口猛踹一脚,然后抱着她稳稳落在对岸。
沈余吟被扶着手臂站在地上,头晕晕沉沉。
梁承琰怕她身上有别的伤口,没有立即抱住她,双手捧起她的脸,把声音放到了最低:“吟儿,哪里伤着了?”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沈余吟才从刚才的一切中反应过来,手指颤抖着抓住他的袍袖。她呼吸不匀,声音也抖,抬眼看向那双熟悉的墨眸。
“梁承琰,抱抱我。”
梁承琰一怔,看她眸中隐忍的泪,伸手将她揽到怀中。
触及他的气息,沈余吟才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抓着他的袍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原本克制的泪再也忍不住。
她压着声音哭,也怕人听到觉得丢人,却越哭越难受,小声抽泣着,声音也哑了。
梁承琰本就心疼,被她哭得乱了心思,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点一点哄:“吟儿,不哭了,没事了。”
她自小没出过京城,这一路过来不知受了多少惊吓,才会这样拽着他哭个不停。
他心疼的要命,恨不能让任铨死上千万次,只得一手轻拍着她的背:“吟儿,我在这里,没事了。”
萧靖泽坐在马上,看着他们的身影,唇边浮出一丝苦笑。
原来,他早就输了。
陈永挥了挥手:“大人,带公主先回官驿,这几个杂碎本将军和王爷还对付的来。”
梁承琰点头,凌厉的目光扫过对面趴伏的人,将沈余吟抱上了马。
青鱼已经先他们一步回去收拾房间,开了官驿中最大的一间房。沈余吟哭够了,依旧抓着他的袍袖不松手,直到他放她到床上,她的目光才渐渐聚焦。
她抬眼,梁承琰坐在床边,指腹擦过她的眼角,将茶水端到她的嘴边。
“乖,先喝点水。”
她哭了那么久,怎么哄也不成,他担心她哭得没了力气。
沈余吟唇动了动,喝了一口茶,眼泪大颗滚进茶杯。她接着躲开茶杯,就这他的袍袖蹭了一下手上的泪水,向前扑进他怀里。
“梁承琰,我……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