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记得天空氏族是没有葫芦的，怎么突然长出来这么多？
他摸了摸腰间的葫芦，心凉了半截。
这下完蛋，继陶器之后，葫芦也要贬值了……
众人满怀好奇地东张西望，心想怪不得留学生回来后大肆吹捧，换作他们，他们只会吹得更加天乱坠！
以后也要把自家部落建成这个样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各部落酋长都冒出同样的念头。
就这样走走停停看看，慢悠悠来到天空祭司和巫师大人的所在，各部落酋长依次向东道主问好，献上礼物，随后拿出搜集到的各种石头，申请交换。
张、林二人仔细辨认着各部落带来的石头，一块深绿色、泛着玻璃光泽的石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孔雀石！
孔雀石产于铜矿的地表或近地表，与赤铜矿、蓝铜矿、铜蓝等共生，是寻找原生铜矿的重要标志矿物。
张天拿起孔雀石问大娃：“这块石头是在哪里捡到的，还有印象吗？”
大娃扭头问他的族人，有人说：“这块石头是藤条捡到的，他应该知道。”
张天忙问：“谁是藤条？”
“那个裆部挂葫芦的男人。”
张天下意识扫视一圈，皱眉道：“我没看到有谁的裆部挂了个葫芦。”
“他这次没来。”
“……”
张天的拳头硬了。同样的坑竟然栽两次！很气！
不过，至少知道葫芦部落的地盘上有铜矿，等明年开春，再去找那个裆部挂葫芦的藤条问清楚也不迟。
大娃更关心他的葫芦：“你们还交换葫芦吗？”
张天笑道：“和你看到的一样，我们已经种出葫芦来了。”
大娃抱着滞销的葫芦，叹了口气。
张天接着说：“你们是来同我们结盟的吧？”
大娃点头称是。
“结了盟，我们就是同族人了，族人之间还需要交换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大娃眼睛一亮，激动道：“所以以后不用交换了，如果我们需要陶器，你就会给我们？”
张天摇摇头说：“教会你们捕鱼的方法，比直接给你们鱼更好，不是吗？你们想要陶器，我可以教你们烧制陶器的方法，你们想要麻布，我可以教你们如何纺织……同样的，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也应当全力支持。这正是结盟的意义所在。”
“当然！以后我们的葫芦全给你们都行！只要你一句话！”
张天笑而不语，心说我看中的是你那几个破葫芦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大娃高兴极了，连声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结吧！”
“急什么！”其他酋长不乐意了，“我们还没向祭司大人和巫师大人问好呢！”
“好好好！你们快点！”
大娃退到一旁，在张天和林郁身旁绕来绕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张、林二人继续接见各部落的酋长，并从大雁部落、巨龟部落和陶石部落带来的石头中都发现了石灰石。
铜矿和石灰石矿，自然是优先开采铜矿，石灰石主要用作建筑材料，铜带来的影响则涉及到方方面面，会带来生产力的大幅提升！
一旦把铜器捣鼓出来，再开采石灰石就要简单多了。
看来这个冬天，要去那个硝洞当熬硝佬了。
张天忽然想起乌鸦在祈祷中提到了一种半透明的贝壳，于是问一众酋长：“你们听说过一种叫‘水中月’的贝壳吗？”
他记得上次的秋季集会，江河带来的贝壳中似乎没有这种东西。
“我有一块！听说这种贝壳在星星部落也非常罕见，嘿嘿……”
巨龟部落的酋长龟甲不无得意，从腰间取下一枚圆形的贝壳，递给天空祭司。他是各种甲壳的狂热粉，大船部落当初带回这种贝壳，他一眼就迷上了，并高价换了回来。
林郁凑过来一看，嘟哝道：“这不是海月么……”
海月蛤是一类古老的海洋生物，它们的贝壳较大，扁平，壳质非常薄，外壳面有细密的放射纹和生长纹，而内壳面几乎是光滑的，因此只要将外表面稍作打磨，海月蛤的贝壳就会变成透镜一样的半透明状态。
由于这个特点，海月蛤的贝壳无论在中外，都已经作为玻璃的替代品使用了数千年。
所谓“玉珧海月，土肉石华”，现代社会虽然已经是工业玻璃的天下，但在一些苏州园林和岭南的一些古园林建筑中还能看到古老的“蠡壳窗”或“蚝壳窗”。
听林郁讲解完，张天感觉自己今天又比昨天博学了一点，将海月壳还给龟甲，随后站起身，在大娃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朗声道：
“我们现在就进行结盟仪式，大家没有意见吧？”
“没有！”
众酋长异口同声，没有意见，只有急切，他们正是为此而来。
于是张天带领众人来到天坛下，在天空的见证下，一众酋长歃血为盟，摔碗为誓。
自此河西不再有各部落，只有天空氏族，大家都是天空的子民，是同族之人。
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对付原始人属实没必要大动干戈，只要统一了信仰和文化，实质上便统治了整个区域。这不比带一群野蛮人，挥舞着木棍石斧四处征战简单多了？
而且经由信仰和文化凝聚在一起的集体，其向心力也比经由武力整合在一起强得多！
张天摆下宴席，盛情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庆祝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