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很庆幸自己先前足够克制,没有贸然动手。
双方在树林里碰头,牛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林郁再度露了一手,这次连种子都不用播了,腐殖层里多的是种子,只见她右手一扬,立刻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左手握住兜里的青石,暗暗“施法”。
一棵槐树跟坐火箭一样,在短短数秒之内蹿到十米以上,险些将其中一个猎人顶上天。
阿泽和他搬来的救兵都吓傻了,反应和牛娃之前如出一辙。
阿泽二话不说,立刻毕恭毕敬地给天空祭司带路。
继续前行,林木逐渐变得稀疏,视野里的树桩逐渐变多。
复行数百步,豁然开朗,一块比地面高出半米左右的台地出现众人面前。
这块台地和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应该是用泥沙堆积而成,在台地周围还挖了一圈接近一米宽八十公分深的壕沟。
堆筑台地以防水,挖壕沟以防野兽,这是原始先民常用的方法。
众人踏着倾斜的独木桥登上台地,一片和草原人相似的圆形建筑映入眼帘,但规模要小很多,张天粗略数了下,大约有七八十座。
猎人们费了老大的劲,才将捉回来的公牛弄进牛圈里。
他们把刚捉回来的牛和已经驯养过一段时间变得很老实的牛关在一个圈里养。这是他们驯养野牛的诀窍,牛是群居动物,有很强的从众性,只要混着养一段时间,老实就会像致病菌一样传染。
这期间,他们会用食物和木棒训练野牛,令野牛形成条件反射,听从指挥。
当然了,牛头部落的猎人不懂什么条件反射,他们只是在遵循祖先传下来的驯牛方法,只知道这样做可以让野牛听话。
尽管他们养牛,但这不代表他们已经实现牛肉自由,这个目标即便到了21世纪仍然遥不可及,何况还不曾真正驯化野牛的牛头部落。
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作为役畜而存在,活着的牛远比死了的牛有价值,哪怕是还没有发展出农耕的牛头部落,他们养牛也不是为了食用,而是为了役使它们拉木头、驮东西,或者带到集会上和其他部落交换物资。
阿泽回来搬救兵时已经将情况告知族人,牛头部落几乎倾巢而出了,留守在营地里的女人和小孩都惴惴不安,焦急地等待音讯。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男人们回来得这么快!
所有人都迎了出来,满以为男人们成功赶走野人,大胜而归,结果他们竟然把野人领回来了!
为首的一位老妇人,穿着倒是平平无奇,饰品却多不胜数,各种材质都有,清一色牛角形状,看其他人对她的态度,想必便是牛娃口中的“牛母”。
她没有说话,她的神色已经替她说出一切。
牛娃连忙跑步上前,向母亲和族人们解释。
免不了又要劳烦林郁出手,展示神迹。
营地附近的树木几乎已被牛头部落砍伐殆尽,林郁一发力,空旷的大地再度遍布浓阴!
众人呆愣了两秒,随即欣喜若狂!
木头是最重要的资源之一,建设、取暖、加热食物都离不开的木头,牛头部落屡次迁营,都是因为附近的树木被砍光了。
巫师大人随手一挥,木头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是何等的神力!
牛母大为震惊,她活了这么久,虽然怪力乱神的传闻听过不少,但亲眼看见还是头一次!
如果能和这群人搞好关系,以后时不时请巫师大人来施个法,砍掉的树就可以重新长出来,岂不是再也不用迁营了?
想到这,牛母换上春风般的笑容,热情地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这时候,所有人都察觉到一件奇怪的事:除了天空祭司,其他人似乎完全不懂本地的语言,而他们之间的交流,牛头部落的人一个音节也听不懂。
牛母还知道更多内情。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年轻的时候,部落里派人去探索过山的另一边,她记得山的另一边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没什么树,没有人居住,也不适合居住。
他们很可能是最近才迁徙到这里来的。
牛母没有明说,很委婉地问:“我记得山的另一边树木很少,你们靠什么生活呢?”
张天如实回答:“我们用竹子和砖块修建房屋,在平地上种植谷物,挖沟渠输送木材,用优质的麻料纺织衣物,当然,我们也和你们一样喂养野兽,所以我们想要交换你们的牛。”
“哦……”
牛母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牛娃,说实话,她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牛娃不比她好到哪儿去,天空祭司跟连珠炮似的蹦出一连串生词,这些词汇听起来一股子外地口音,不像本地人的语言。
虽然听不懂他的意思,但能感觉到应该非常厉害,牛娃不禁肃然起敬。
牛母更关心另一件事:“听牛娃说,我们也可以成为天空的子民,得到天空的庇护?”
“当然,天空的怀抱对所有人敞开。”
“那天空也会给我们指引和力量吗?”
“必须仰望天空,真诚地向天空祈祷,才能得到回应。天空的力量无比强大,只有女娲的后人能够驾驭。”
张天顺便把女娲补天的故事讲了一遍。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看向林郁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崇敬。
“那要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女娲的后人呢?”有人问。
这很简单,用五色石测试就行。
张天以前搞过类似“斗之力三段”的测试,把族里的女孩召集起来,让她们使用五色石,结果无一表现出能力。
他不打算透露太多,只是说:“等你们成为天空的子民,会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