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集会与雷石
在见识了天空的伟力之后，所有人的态度都一百八十度大翻转，张天感知到他们的敌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惶恐和敬畏。
这个自称天空祭司的陌生男人，原本牛娃对他的身份半信半疑，对他的言论更是不以为然，起码有关星星的那部分说辞，和他以往的认知大相径庭。
但现在，眼见为实，这片破土而出的树林是无可辩驳的神迹，证明了天空的伟力确实存在，也令他们对天空祭司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张天看着牛娃等人的神情，知道他们已经心向天空，这时候哪怕让他们下跪磕头，他们也一定毫不犹豫。
唯有一旁被五大绑的公牛仍然持续不断地哞叫，它同样目睹了这一切，却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在某种意义上，拥有思考能力的人类比野兽更容易驯服。
张天没有看人下跪磕头的恶趣味，他告诉牛娃，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天空的子民，得到天空的庇护，只要加入天空氏族，遵守天空的规矩。
图穷匕见，张天打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这群土著来的，吸纳了牛头部落，他们的地盘和牛自然归氏族所有。
牛娃表示站在个人的立场，他很乐意，但这件事非常重大，他不能替整个部落做决定，他必须先回去告诉所有族人。
“你们要一起去吗？如果可以让我的族人亲眼见识天空的力量，我相信他们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张天欣然应允，他正是这么打算的。
于是众人朝牛头部落而去，当然也没忘了带上那头被五大绑的公牛。
途中，张天再度向牛娃了解牛头部落的情况，这一次牛娃就很坦诚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牛头部落是个小部落，牛娃不识数，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口，想来不会超过一百。
部落里没有祭司，只有一个管事的人，牛头部落的族人都称她为“牛母”，但只有牛娃是牛母的亲儿子。
他们还没有真正点亮驯化的技术，仍然停留在驯养的阶段，即捉回去圈养并调教，但缺少繁殖和人工选育的步骤。
和印第安人驯养美洲野牛一样，不同的是，美洲野牛的脾气极度暴躁，在所有品种的牛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因此印第安人没能驯化成功；而牛头部落之所以没能驯化野牛，纯粹是因为他们从来只捕捉公牛，这是他们的传统。
猎人们通常会在夏天捕捉野牛，然后在秋天赶着牛去由河西各部落共同举办的“秋季集会”上交换物资。
经调教的活牛是牛头部落的招牌，也是秋季集会上最畅销的货物，既可以代步，又可以驮重物，死后还可以提供大量肉和皮，很受其他部落的喜爱。
据牛娃所说，大河西边的部落规模都不大，而且比较分散，主要是因为大河西边的森林资源较少，沼泽和湿地较多，不适宜定居。
相比之下，大河东边分布着许多大块的森林，资源更丰富，因此部落的数量更多，其中不乏人口众多的大部落。
虽然大河东边的部落人口更多更强大，但在提及他们时，牛娃却一点儿也不羡慕。
他略有些得意地说：“河东的部落多人也多，所以经常爆发冲突，为争夺地盘而干仗，有段时间打得可凶了，死了好多人呢！现在是好多了，但也算不上和睦。不像河西的部落，我们在这里住了许久，还从来没有和其他部落起过冲突，大家都很友善。”
张天有些诧异，问：“你们去过河东？”
这里距离大河很远，徒步少说也得走十天半个月，若非必要，牛头部落的人应该不会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才对。
果然，就见牛娃摇了摇头，说：“我们没去过，我们这里距离大河太远了，但有几个部落住得比较近，他们之中有一些人经常渡河，去和东边的部落交换东西。你肯定已经发现我这把长矛不同寻常了吧？”
牛娃面有得色，天空祭司之前频频瞩目他心爱的长矛，这一举动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是，伱这把长矛用的石头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嘿嘿！”牛娃咧着嘴笑，“这是雷石！是大船部落的猎人从河东的部落交换来的，后来又交换给了我们！听大船部落的猎人说，即便在河东，雷石也非常稀少，只有最英勇的猎人才能使用！”
说到这，他不禁挺起胸膛，一副“不才正是区区在下”的模样。
张天笑了笑，心想从古自今的卖家在推销自己的产品时都是同一套说辞，只有最天真的家伙才会信以为真。
“这应该是落下来的星星变成的石头吧？”
“是！”
果然是玻璃陨石。
“那为什么要叫雷石呢？”
“河东的部落认为星星是被雷神劈下来的，而且星星落地后会爆发出和雷神一样的咆哮，所以称之为雷石。当然，他们错了，星星之所以会落下来，是因为他们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被天上的部落处死和放逐。等到秋季集会上，我会告诉所有人真相！”
一想到自己作为最先知道真相的人，将在秋季集会上大大的露脸，牛娃就兴奋不已，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张天更关心另一个问题：“秋季集会是什么时候？”
“树叶开始变黄的时候。”
“在什么地方举行？距离这里有多远？”
“在巨龟湖举行，巨龟湖位于河西各部落的中央，我们是西边最远的部落，走过去要好几天。不，不对，你们住在山的另一边，现在你们才是西边最远的部落……嗯？祭司大人？”
牛娃正说着，忽见天空祭司停下脚步，紧接着，他带来的猎人也全都停了下来，拉开弯弯扭扭的木头，搭上细小的树枝，一脸戒备地盯着四周。
张天用很严肃的口吻说：“天空告诉我，危险正在靠近！”
牛娃心头一跳，抬眼四望，只看见茂盛的树丛和灌木，哪里有半个人影？
但天空祭司的话，肯定不假！
他正要招呼同伴警戒，忽然反应过来，赶紧解释：“可能是我的族人！”
然后抬高声量大喊：“阿泽！是你带人来了吗？别动手！他们不是来抢地盘的野人！”
过了会儿，树林深处飘来回复：
“牛娃？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你们？”
听声音离得还很远。
然而距离这么远，天空祭司竟然还能了若指掌！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