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辛苦劳作一年之后,没有什么比一场“冬奥会”更令人放松的了。
众人对即将到来的冬天充满期待。
……
“下雪了!”
“这个冷天的第一场雪!”
裹上厚实毛皮的孩子们兴奋地冲到屋外,抬头望向天空,伸手接住片片飘落的晶莹的雪。
唯有枭逆着人流回到竹屋里,从用麻布和茅草制成的褥子底下摸出一打竹篾,仔细清点起来:“一、二、三、四……九、十、十一、十二。”
他反复数了三遍,确认是十二无误。
一岁有十二个月!
只不过,第十二个月没有满三十天,加上今天才二十八天。
枭找到天,将这个发现告诉他,并怀疑是不是自己少记了两天。
张天摇摇头说:“你没记错,今天的确是第十二个月的第二十八天,这是因为今年的初雪比去年早下了两天。”
实际上不止两天,只是因为十二个月相变化周期组成的一岁,比十二个月多五天更好理解和记忆,所以故意这样引导。
枭眼睛一亮:“所以一岁正好有十二个月!”
张天给出肯定回答,接着问:“你数数一岁有多少天?”
枭数数能数到一千以上了,但他还不会算数,加减尚且不会,遑论乘除。
他只能用笨的方法,从头开始一道刻痕一道刻痕地数。
数完三四只竹篾,他就找到了规律:每数完一根竹篾,最后一定会落到十上:三十、六十、九十、一百二十……如果数完不是十,那多半是数错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数完所有竹篾,很自信地说:“三百六十天!一岁有三百六十天!”
张天点点头,说:“月数和天数不是固定的,每隔几年便会多出一个月,你要持续记录,随时进行调整。从现在开始,遇到重要的日子就标记出来,比如大地积雪、冰雪融化、断霜、开春后的第一场雨等等……”
“明白!”枭用力点头。
初雪过后,就该祭祀天地和祖先了。
今年忙着种田,仍然没能抽出时间修建一个像样一点的祭祀场所。
祭品相较去年倒是丰盛了不少:除了常规的食物,还有肥美多汁的竹鼠肉、喷香的粟米粥、精美的麻制品……当然还有历史最悠久的饮料——酒!
在祭祀的前一天,张天带人将夏天酿造并贮存的果酒抱出来,一共十坛。
祭祀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活动,所有人都在积极筹备:大厨忙着准备食材、陶工忙着制陶,纺织工忙着织衣织被、“乐舞团”忙着排练……营地里简直像过年一样,热闹非凡!
忽然响起男人们的大声吆喝:“来喽!新鲜出炉的美酒!”
众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七嘴八舌地围上来。
酿酒一事他们早有耳闻,天空祭司说,酒水比他们之前喝过的所有汤汁都要美味!
所有人的心底都跟猫抓似的,好奇不已。从夏天盼到秋天,只见酿酒,不见饮酒,真是急死个人!
终于!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还没开封,口齿已生津。
张天本打算明天祭祀的时候再开封,但瞧见族人们模样,心知现在不是练习寸止的时候,想着有十坛酒,先开一坛给大家尝尝鲜倒也没什么。
麻利地撕开坛口包裹着的麻布,立刻溢出一阵淡淡的酒香。
揭开盖子,更为浓郁的香气顿时四溢而出!
族人们无不伸长了脖子,使劲吸嗅这陌生又熟悉的气味,这气味像是熟透了的果子,但远比那醇香浓厚。
张天也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看向坛子里,贮存了那么久,酒水仍然有些浑浊,需要先过滤。
古人有用茅草或者头巾过滤酒的习惯,陶渊明就习惯用葛巾漉酒,葛巾可以,麻布自然也行。
过滤后,林郁率先用筷子蘸了一点品尝,酒味很淡,果香很浓,她印象中东北的格瓦斯都比这度数高。对从未喝过酒的人来说,这种饮料性质的果酒正合适。
“怎么样?”张天问。
林郁竖起大拇指。
众人见状,更按捺不住,大声嚷嚷:“我也要!”
“别急,我先热热酒!大家都有份!”
张天把酒坛子放火上煨热,酒香和果香在空气里弥漫。
“想饮酒的拿杯子来,一个一个来!小孩儿不准喝!”
他高声叫喊着。
族人们早已迫不及待,立刻递上酒杯。孩子们大声抗议,表示不服。
一坛酒正好,每个人都分到一小杯,既能尝个味道,又避免醉酒误事。
男人们二话不说,仰起脖子一口闷,温热的酒浆滑入喉舌,那股独特的味道随之蔓延开来,带着强烈的刺激性,十分上头。
更令人惊奇的是,只一小杯,身体便热起来了,连手脚都暖洋洋的,明明是寒冬腊月,却仿佛不那么冷了。
女人们要斯文许多,小口小口抿着,品尝味道。
孩子们拽着妈妈的臂膀,一哭二闹,央求着要尝一点点,一点点就行。
女人们只好用筷子蘸了点酒喂到孩子嘴边。
顿时响起孩子们的惨叫:“啊!好辣好辣!呸呸呸!一点也不好喝!”
众人都笑了起来,热烈的笑声在清冷的大地上久久回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