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没有制止。不管是祭天还是祭祖,抑或是祭祀其他任何对象,说白了都是让自己心安。如果族人们觉得这样做能够安心,那便这样做好了,反正祭品最终会被他们吃掉,不会浪费。
因为天空祭司说,只要在祭天仪式上虔诚地祈祷,就可以得到天空的护佑,解除雪灵的诅咒,今后不必再逃亡。
若不是葵用青石加成产量,他们种出来的谷物只怕还不够过冬的呢!
绝大多数动物应对冷天的方法也就这两招:暖天储备食物或脂肪,冷天减少活动,甚至干脆冬眠。
枭高兴极了,立刻掏出小刀,在竹篾上刻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涉及天空和祖先,祭祀的场地不能像竹屋那样搭建得那么随意,这是极其严肃的事,也是氏族最重要的活动,要么不设坛,要建就建得像模像样一点,以示尊敬。
“等到冰雪消融后,我们要种植谷物。用于种植谷物的工具就叫农具。”
接下来的一周,霜冻断断续续地掠过冠层,树枝光秃秃的,枝丫支棱着,用黑色的线条描绘出错落的纹,分割了视线中澄净的天空。
枭眉飞色舞,他昨晚多半没怎么好好睡觉,现在还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族人们甚至特意腾出了两间竹屋,专门用于繁衍生息。
“是挖掘棒。”张天说,“只要稍微改一改,挖掘棒就可以用来种地。”
古风的曲调也和林郁领衔的史前女团的舞风更搭。
先按照这个方法记录,准确无误最好,差个几天也没关系,假使误差太大,张天还可以想办法往正确答案上引导。
天气转冷后,林莺之类的候鸟已经离开这里,迁徙去了更温暖的南方,有些鸟则是新近从更北方的森林里飞过来的难民。
“不饿!”
一群高大的两脚兽出现在它的视线里,他们是山林里新来的捕食者,非常凶残。它赶紧收回目光,隐藏好自己。
他用很严肃的口吻说:“我们刚抵达新家园,这个冷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身为天空祭司,又是氏族首领,肩负着让族人过上富足生活的重任,在实现这个目标之前,我提不起任何兴致和欲望做其他事。”
张天不答反问:“晚上睡觉的时候,伱们觉得冷吗?”
有谷部落有种植谷物的经验,但他们采用的是最原始的刀耕火种,砍完树烧完荒后随手将种子一撒就完事了,还没有发展出相应耕具和播种工具。
张天头也不抬地说:“在做农具。”
枭略一思索,说:“一个月有三十天,一根竹篾就代表一个月!”
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两人长出一口气,相视而笑,连声赞美天空祭司的仁慈。
“今天是第172天。”枭将木板递给天,“你要数吗?”
张天不打算给祭祀仪式设置太多的条条框框和规矩,繁文缛节是建立在强大的生产力之上的,现在没这个条件,别的不说,光是三牲,想凑齐就得多少年以后去了。
张天趁机教会了他们几首正儿八经的笛曲,尽管是最简单的那种,听感仍然要比小星星、两只老虎之流高出一大截。
他们要按部就班、扎扎实实地教会族人种地,教会他们不借助任何外力,只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自给自足。
这个冷天有很多事要做,这不纯粹是托词,确实也要为来年的耕种做一些准备。
“枭,你还在记录天数吗?”
两人高兴极了。若非迫不得已,谁愿意踏上未知的充满风险的旅途呢?草原人是如何对待他们的,他们记得一清二楚。
瞧见天和林正忙着做“木工”,他更觉得无地自容。
第二天早上,枭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松叶,追悔莫及。他裹上衣裙,翻身下床,暗暗发誓道:“今晚绝不再来了!”
因为明天就要祭祀天地和祖先了。
忽然,它听见鸟儿的警报,立刻顺着树干爬到高处躲起来,露出半颗小脑袋窥探。
张天正色道:“雪灵的诅咒会让人又冷又饿,你们既不冷,也不饿,说明诅咒已经解除。”
“天!”林郁小跑过来,一脸兴奋,“狼群进你搭的窝里避雨了!”
以初雪为指标比较直观,看得见摸得着,很容易理解,只是每年的初雪未必都在同一天落下,有时迟,有时早,误差可能会很大。
“不冷!”
枭顿时肃然起敬,同时又感到羞愧,心想天的觉悟真高!怪不得只有他能听到天空的声音!他太纯粹了,没有一点杂念!
“天,你说得对!我要向你学习!从今天起,我再不去了!”
长期宅在家里且无所事事的直接结果是:繁衍的频率显著提升。
……
营地里响起惊慌的狼叫,很快便安静下来。
“农具?”
现在,部落里有四名女娲后人,林郁更是一个顶十个,借用青石的力量只会更简单。
“今晚绝不再去!”
当然了,也并非一成不变。
事实证明,竹屋的承重和防水性能相当可靠,面对这样的大雨,也仅仅被打落些许茅草。
因为是初来乍到,没来得及修建祭祀的场地。
他们的运气实在很好,雨水是在竹屋竣工之后降临,而非在修建的期间。
祭祀完天地和祖先,乌鸦和豹肝找到天空祭司,紧张兮兮地问:“雪灵的诅咒解除了吗?”
技术的发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最原始的播种农具叫点种棒,正是由采集时代的挖掘棒演变而成。
棒上粗下细,下端呈尖锥状,锥地成眼,再点进种子。
我国西南部一些少数民族直到近代还在使用这类工具,在原始农业遗址中也有其实物遗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