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虎头的描述,张天立刻想到一个词语:刀耕火种。
有人在用刀耕火种的方式种植食物!
“那群恶人住在什么地方?”
“谁知道呢?以前住在河流上游很远的地方,现在可能迁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虎头拍拍肚皮站起来,众人用完了餐,收拾东西准备外出劳作。
族人们虽然言必称其为恶人,神情也充满鄙夷,但显然并不很关心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曾深究他们为何这样做,放火烧山的行为固然可恶,只要火没烧到自家的地盘,就不会有多深的感受。
相较之下,张天对此更加在意,心想这群住在河流上游的家伙该不会和捣鼓出劣质陶器的是同一拨人吧?
虽说刀耕火种是极其落后的原始农业,放火烧山在后世更是要把牢底坐穿,然而比起以狩猎和采集为主的生产方式,这群恶人反倒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他从林郁的眼底看到了她浓厚的学术兴趣,能够亲眼见证史前人类原始农业活动的机会可不多,如果条件允许,张天猜她一定很乐意前往实地考察。
……
日落时分,薄暮冥冥,昏黄的光芒难敌黑夜的侵蚀,正一点一点从山头褪去,冷寂随着夜晚重新降临山野。
马不停蹄赶了一天路的松果带着七名年轻强壮的男性族人攀上最后的山头,眺望远处的光景,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骇住。
松果曾在很久很久以前来过这里一次,那时候山的那边还是草木成荫、繁似锦,一派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之景,而如今,森林惨遭屠戮,大地被烧成一片焦黑,青山不复,绿水不在,荒野里难觅野兽踪迹,了无生机。
尽管对于恶人的行径早有耳闻,目睹这一切仍然令众人愤怒到浑身发抖。
“松果,我们真的要去和那群恶人交换食物吗?”
族人们义愤填膺,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大山里,和野兽共处,与草木共眠,享受着森林母亲的哺育,如今母亲罹难,他们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更不愿与那群弑母求存的恶人为伍。
松果乍见此景也是双拳紧握,难掩愤慨之情,然而深深呼吸之后,他便压抑住心头的怒火。
任何人都可以冲动行事,唯独他不能。
他肩负着整个部落的前途命运,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为全体族人的利益考虑。
弑母求存的确令人不耻,可是……他忍不住想,如果他的部落同样濒临饥荒,而烧毁森林能够获取足够令所有人都活下去的食物,他会不会也这样做?
松果没有再想下去,至少同烧毁森林相比,和恶人打交道是更容易的选择。
“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他说完,当先朝山下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