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肛口正对着他,鱼嘴一样大张着,猩红色的肠肉湿淋淋的,收缩着,蠕动着。一滴,两滴酒液零落而下,落入他撕裂的口中。
真美啊……酒液麻痹了他的神经,缓解了他伤口的痛楚。他在绝望的惨境里醉倒了,灵魂几乎烂成了一滩肉泥。复仇的念头仿佛从未出现过,他变成了一个傻傻的孩子,他想要亲吻吮吸那蠕动的肠肉,渴望从中吸出更多酒水,更多天使的甘露……他想起了童年时孤儿院的老嬷嬷,老嬷嬷每次给他们食物前,都会严厉地告诫他:这是天使赐予他的,要感谢仁慈的天使!
他的梦想眨眼便破灭了。
一只手抚摸着女孩的臀部,将一团白手帕塞入她肠道里,流出酒液的肛口被堵住了,天使不再向他施恩。
“我想睡了,哥哥。”女孩嗫嚅着。
男人将她抱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面颊。女孩闭着眼,眼睫轻轻颤动。
天使睡着了。
铃铛声响。
男人和女孩一起消失了。
那股扭曲他身体的力量也消失了。他从沙发上滑下,滑到地上。他可以活动了,他转动眼珠,慢慢挤出眼眶里的酒液,而后他茫然四顾,像在找寻什么。
就在这时,包厢门打开了。
“先生!”女招待员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我想我现在可以——”
她本来想说,她可以为他小小的服务一下,毕竟这个客人看上去衣冠楚楚。
她是个孤儿,一个穷苦的孤儿,十五岁被一个男人买下了,过了几年有饭吃的生活。那是个非常危险的男人,做着非常危险的生意,每时每刻都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半年前,在男人被仇家围堵致死后,她带着他为她准备好的护照,逃到了这个遥远的国度。可惜男人忘了给她准备银行账户,她不得不一面诅咒他,一面蜗居在剧院打工。偶尔碰上个阔绰的客人,她也不介意把身体献出去,赚一点零花钱。毕竟,她实在是太穷了,又完全过不了穷困潦倒的生活。
她的话停在喉咙里。仅仅过了一个小时,男人已经完全变了副模样,他看上去异常可怖,宛如刚刚发过一场疯病的病人,病人把一整瓶葡萄酒倒在头上、脸上,倒空后又摔碎酒瓶,用碎片划开了自己的嘴角。
一定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眼前的状况。
男人咧开嘴笑了。那笑容怪异又阴森,招待员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男人从怀里掏出手枪,低头困惑地看着枪管。
“哦,不——先生。”女招待员抢上前,一把夺过,再次后退。
她感到脚下被什么绊到了,低头就看到一只皮箱子,式样十分熟悉,第一个包养她的男人就常常拎着这样的箱子回来,有次她偷偷打开了一只,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迭又一迭崭新的纸币。
“是给我的吗?”女招待员看看强尼,又看看手中的枪。枪上装了消音器,而包厢隔音很好,再加上——剧院刚刚散场。
她舔了舔嘴唇,余光瞥见茶几下有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这就是从天而降的好运气吗?
“还准备了小礼物吗?好吧,既然你这么贴心——”她没有犹豫,轻轻扣动扳机。
“那我不介意随手帮你个忙。”
子弹无声地穿透了男人的太阳穴,在最后一刻,他脸上仍带着小丑式的笑。
女招待员捡起红宝石,拎过皮箱,穿过贵宾通道,消失在剧院后门。一个月后,巴黎社交场上多了一个新面孔,据说她从遥远的东方来,刚继承了一笔遗产,打算在此地定居下来。她容貌娇美,身材可人,又带着富婆的王冠,不少男人纷纷拜倒在她裙下,其中有几个幸运儿受到邀请,住进了她新置办的豪宅里。
她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字,lucky,幸运儿。尽管她自己觉得有些俗气,但从面庞英俊,又带着一脸宠溺笑容亲吻她的男人口中叫出来,却是非常性感,非常动听,非常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