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浣雪表情讪讪。
原来刚才她踢飞的是后面小道长才扫好的一堆垃圾。
刚才她一脚不仅踢飞了石子,还带得几片树叶也乱飞了出来。
她分外不好意思,连忙道歉。
以前做卧底的时候深知这每天从早到晚重复扫地的痛苦,而且要是还有人故意捣乱扫好的垃圾弄得到处都是,那真的是恨不得杀了那人的心都有了。
“没关系。”道长拿着一个大竹篓子将垃圾全部都装到里面去,动作轻徐,一点也没有被添了麻烦的坏心情。
说着,他抬眼看了云浣雪一眼微微一笑,着笑容云淡风轻,明明是道长,这笑容却比偶像剧男生还要绚丽。
但是不知为何,云浣雪同样感觉到他身上被压制的那种杀伐之气。
可其实,他的气质十分淡然。
这只能是她对于有杀气足的人本能的一种感应。
道长见到云浣雪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介怀刚才的事情,还反倒过来云浣雪不要介怀:“道家讲求逍遥,既然是贫道的树叶与石子挡了姑娘的路,姑娘踢脚将它移开那是自然的事情,姑娘无需为一件小事而心生挂怀。姑娘也应当放开自己,可谓天地之大,率性而为心在何处何处就为家。”
道长说完一手拿起扫帚,一手提起那个比他腰还粗三倍有余的大竹篓子缓步离开。
云浣雪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中恍惚有点空落落,跟之前的那个老道长离开时一样。
“真是的。”她抱怨一句。
“怎么了?”小宁王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庙宇还真是藏着许多能人异士而已。”云浣雪眉头微微一蹙,看着那个道长渐渐消失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却是,”小宁王说道,“南疆这一片虽然混乱,但是这大芒山却是难得的一片清静之地。”
“我们走吧,”他牵紧了她的手,“如果你喜欢,以后等我们老了也到此处来隐居。”
“谁要跟一群臭道士住在一起啊,整天神神道道的。”云浣雪立刻摇头嫌弃,遇上的这两个人,看上去都好像有双洞悉人心的眼。
太可怕!
“那就跟我住在一起,”小宁王将两人十指相扣的提起来让她看见,“就像现在这样,一辈子!”
云浣雪“噗”的一声笑了,却是没有任何反驳。
小宁王带着她来时的路下山,路过怕颇具有南疆风情的石头雕刻大门,往前一步就算真正的踏出了这座清宁的小庙。
云浣雪回头看了一会儿,心中有淡淡的怅然。
小宁王也回头,入眼的就是那满树的红与黄的红绸和竹牌。他勾起微笑,看着树冠尖尖上,心里很是满足,轻轻地将身边的女子拥入怀里,然后手臂越收越紧。
整颗心都洋溢着幸福的泡泡,幻想着以后与她一起携手踏遍这万里山河的美好憧憬。
此时此刻的他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一心等着邪冥的丹药,未来那么漫长又美好。
……
“小水鸭雀,跳花园上……半夜起来捞粑烧,亮光中虫儿飞,虫儿飞呀飞…………虫儿飞,虫儿飞呀飞……”
好温柔的声音。
“浣雪……浣雪……”
是谁在叫我?
迷迷糊糊中云浣雪艰难的眨动眼睛,只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
是一个穿着寝衣披着头发的年轻妇人。
妇人的眉眼弯弯,她的容貌跟她的声音一样的温柔,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坐在床上一晃一晃地哄着孩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