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王府?”七公主几乎没有考虑过云浣雪可能嫁给小宁王,做小妾都不配,毕竟只有如自己这般高贵的人才配得上那芝兰玉树的男人。
本来她对一个闺阁女子说这种话算得上是顶恶毒地侮辱了,一般女子听了非得羞愤啼泪不可。
可是云浣雪是什么人呢,她可从来不会和这种软弱无力的娇娇女们一般见识。
尤其是这个一开始就别过苗头的七公主。
云浣雪凤眸微挑,清灵风流如神仙妃子一般的女子轻启朱唇,轻描淡写地道:“哦,那倒不至于。浣雪只是得了小宁王的青睐将嫁与他做妻罢了,此次来书院,也是世子要求的,他不愿一整日一整日地思卿不见,特命我为他伴读。”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霎时嫉妒的、伤心的、愤怒的、震惊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说话的女子却恍若未见,勾起精巧的唇角,步履悠然地进了书院,直到她俏丽的背影消失不见,这群贵女们还未完全消化她说出的话。
小宁王,这个风姿卓绝、惊才绝艳的男子,竟要成婚了,对象还是她?
在一片议论纷纷中,书院的晨课终于开始。
今晨,据说有大儒前来授课,因此也有男子书院那边的学子来聆听。
白发长髯的先生在台上授课,可容纳百人的讲堂宽敞明亮,云浣雪因着来得晚了些坐在了后面,遥遥地能看见第一排那个如玉树竣挺的华服男子,墨发束于顶,露出修长的脖颈。
先生讲到动情处来了兴致,问及台下众人有何志向,台下公子贵介多答要仕途显贵、光耀门楣,贵女们则零零星星、羞羞答答地说要寻得良人、共赏风月。
先生取宣纸与笔墨,召众人来到书院宽阔的草地上,摆上榻几、铺上白纸,说要众人上千为志向作诗,最妙者得自己珍藏的临溪笔墨一套。
众人跃跃欲试,临溪笔墨可是千金难求的无上佳品,况且年轻的男女,总是想趁机表现自己,博得良人钦慕的。
这时,尚书府千金陆瑜站到了最前面,就在大家以为这位秀气的富家千金是要带头作诗时她却说:“听闻小宁王已与云浣雪订亲,不日将迎娶她,不知这位准世子妃是何等人物,想来定然是万里无一的奇女子了,不若请她来赋诗一首让众人开开眼。”
这时众人将目光悄悄投向了小宁王,先不说大家对这一消息的惊疑不定,若说此言当真,陆瑜这么唐突地要那女子出来赋诗,作出来还好,若没作出来,岂不是落世子的脸。
虽然众人都对那位云浣雪感到好奇,但依然看不惯陆瑜的做派,不禁撇撇嘴,看低了这富贵女子一筹。
而小宁王此时也在,清俊疏冷的脸上看不出喜忧,只有那沉黑的眼眸让人感到无形的威压。
他看了一眼陆家千金淡淡说道:“带她出去,从今往后不得入书院一步。”
他挥挥手,立刻有护卫出来逼迫着莽撞的贵女离开。
陆家千金吵闹不从,杏眼含泪委屈万分,奈何世子精卫此前都是刀上舔血的战士,立在那里的魄人寒气就逼得贵女瑟瑟发抖不得不启步逃离。
众人都低头不语,暗暗为尚书府千金捏把汗,当初谁不是挤破头进了这帝都权贵云集的书院,世子的一句话就能让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就连长髯先生都摇摇头,未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