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浣雪心底发凉,颤身就着太后的手起身,脸色有些发白。
人言可畏,她从来都不在意,可是到了这里,却成了悬在她脖子上的一把剑。
“瞧把你吓得,哀家也不过是随口说说,不过浣雪,你记着,你是个女儿家,女儿家就该有女儿家的矜持,不该见的人莫见,这里比不得边境,你可明白?”
太后语气平静,落在云浣雪耳中却成了指责。
云浣雪一一记着,低眉顺耳。
云浣雪自知在头后面前是无法再提卫峥这件事,她识时务的低头:“是昌平逾越了规矩,请太后恕罪。”
太后睨了她一眼,心底的气却没有消掉,她拾起案上的青花瓷杯,抿了一口茶水,她又想起来另一件事对着云浣雪道,“北狄那边的民风素来开放,北狄的王子更是风流成性,那样的人并不适合你。”
端庄大气的态度让太后身周的气势更加明显,“当年你母亲温婉贤淑可惜去的早,你一个女儿家不懂这些东西,小宁王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你俩一个性子活泼闹腾,一个沉稳守礼,哀家心里有了计较,前些日子小宁王受伤的事,哀家到现在心里还担忧着,若无其他事,昌平就先退下吧。”
太后侧重的提了两句小宁王,心里对于北狄王子的事还是有所计较,云浣雪是她看中的人,她不允许自己的安排出现纰漏。
云浣雪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是在赶人了,也不敢不从,告了一声就退下了。
“云姑娘!”
太后身边的姑姑突然走了出来,看着云浣雪淡淡叮嘱道:“太后让您如果方便不妨去看看小宁王。”
说是如果方便,其实,还是没的选择!
云浣雪想到前些日子小宁王受伤的事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她也没有主动去宁王府上看望。
太后看似是在关心自己的婚事,实则明里暗里的在警告自己,并把自己跟小宁王绑在了一块儿,她打得什么主意自己心里都清楚。
既然太后有令,不管怎么样,就当是为了她自己,她还是得去看看小宁王,说来上次的事情,她还没有好好感谢他呢。
“小宁王就在偏殿。”那位姑姑又提点了她一句。
小宁王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清瘦的身子坐在一张梨花木椅上,腿间盖着他平时披在身上的火狐披风。
听到云浣雪来看自己,他挑眉,似是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
今天早上慈禧宫里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不过云浣雪顺从的态度,他倒是挺意外的。
云浣雪报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知道小宁王的位置,不用人引路自己就过去了。
虽说这是小宁王的院落,来者是客,但云浣雪的态度,可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做客人。
院子里面都是小宁王的亲信随从,云浣雪纨绔的大名人尽皆知,自己主子对待她的态度不明,下人们看到云浣雪的行为,即使心有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
“浣雪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本王了?”小宁王身前的石桌上烧着一壶水,水汽沸腾,轻烟袅袅。
云浣雪停下脚步,就着石桌旁边的石椅坐下,原先太后催促她来看小宁王的事,她想起这厮是因为自己才引起旧疾复发,心中还有一点愧疚,现在看到他一身悠闲的焚水煮茶晒太阳,她心里的愧疚一点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