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司马家不过是嫌弃沉家小门小户,祖辈往上数皆是贫贱农户,觉得若非他母亲及第,他这辈子都别想摸到官家小姐的门。
不知是否是沉恒去母亲那儿告状的缘故,沉半烟趁用夜食的时候,竟谈及此事。
她对沉怀南的做派颇为不满。
那五娘子也算是渠州有身份的女子,几次叁番遣人来,算给足了沉家面子。他可好,举棋不定、暧昧不清,也不怕惹恼人家姑娘。虽然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长子心思太多,表面看去是个好说话的主儿,实则没半点男人贤良恭顺的样子。
“怀南,你年纪不小了,要对司马家的五娘子有点心思,就应了她。”她说话鲜有这般强硬的时刻,此回真是为他的亲事着急。“阿娘知道你心气高,但一拖再拖,你还能等几年,我还能养你几年?你不嫁人,阿恒还等着要嫁人。”
沉怀南眉眼低垂,轻声道:“阿娘觉得怀南理当贱卖?”
沉半烟沉默片刻,舒了口气道:“依她的家世,我们还算是高攀了。”
沉怀南冷笑着撂下筷着,碗筷相撞发出啪得一声轻响,四周骤然寂静下来。
餐桌上的沉恒左看看,右看看,缩起肩膀低头咬白菜。
沉半烟见状,幽幽叹了口气,打起圆场:“不谈了,不谈了,吃饭吧。”
用完餐,入夜,沉怀南突然想起午后习字后忘了洗笔,转回庭院去拿砚台。
夏日的燥热蒸掉了水汽,砚台里结成一片片的墨块儿。
月亮升到头顶,迎着晦暗不明的月亮,沉怀南看着自己的字,一股炽热的气郁结于心。他怀抱着习字的书卷,沿着木廊往屋内走,路过母亲的卧房。
母亲似在哭,说就他们两个儿子,求得不过是他们早日成家之类的话。阿恒依偎着母亲,不停宽慰着。二人的身影在月下交迭,都是那么可怜,那么孱弱,那么任人可欺。
沉怀南止住脚步。
“阿娘,等年末我与阿恒随您去长安述职归来,儿子就应了她。”沉怀南隔一道竹帘,同帘后的影说话。“让怀南去看一眼长安吧,看一眼……人们口中的万城之城。”
“哥!”阿恒叫一声,好像要大声说些什么。
但沉怀南已经转身朝卧房走去,将他的声音远远抛在身后。
(这篇是很久之前摸鱼写的,停更的时候想陆陆续续补全,毕竟离重启下卷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另一个是不好意思空白开一章公告,吆喝说求读者老爷去看一眼新坑“窃情”,故而补一点更新上来撑场面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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