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霜不答话,身子挨过去,额头抵在他的右肩。
暮色斜斜地进到屋内,他白皙的脖颈上抖动着一点金色的碎光,颈窝被生沉香的味道浸透了,陆重霜抬手,五指耷在他的面颊,掌心感受着他徐徐而来的呼吸。
“青娘。”夏文宣唤她,语调微颤。
“想要吗?”她问着,唇瓣触了下他的颈。
夏文宣无声地摩挲着她的腕骨。
陆重霜轻笑,又去吻他,亲完,又选了处柔软的皮肉,咬了一口。
夏文宣鼻腔溢出短促的一声哼音,低低问她:“今夜没有政务要处理吗?”
“有,”陆重霜道,“但不急,可以陪你一会儿。”
她说完,侧身将他压在身下,手去拽他的腰带。
白皑皑的一个男人,大病未愈,腰细得她跨过去能牢牢卡住。
秋风随残存的日影袭来,夏文宣眉头稍拧,喉间发出一声畏寒的低喘。
陆重霜见状,展开自己的外袍,搭在肩头,防风的云锦好似影影绰绰的乌云,一下把两人罩在其中。
她十指轻柔地抚过他的脖颈,潜入衣襟,拨开,抚摸白鹤的羽翼似的,指腹压在胸膛,来回揉捻着淡粉色的乳头。湿润的吻从耳垂到喉结,毫无疑问,她喜欢他的喉结,兴许是纤瘦的缘故,那儿弧度流畅,令她想像舔舐麦芽糖那般,吮着他因吞咽而微动的喉结。
“舒服吗?”她问,口涎沿着唇角往下滑。
夏文宣捧住她的脸,勾着银丝的末端,吻上她的唇。舌尖探了进去,绕着她的,她更急切些,缠着他贸然闯入的舌头,偶尔咬着几次,直至将要失去呼吸。
他的心在乱跳,脸色带了些浅薄的微红,带着鼻音唤她:“青娘。”
“想我了吗?”陆重霜解开下裙的系带,短衫掩着半个乳儿。她一手牵着他去摸自己胸口微微颤的双乳,一手的手肘支在他耳畔,继而俯下身,鬓发蹭了蹭他的额角,略带孩子气地发出一声,“嗯?”
他不说话,掌心从外侧向内,包裹住半个蓓蕾,拇指来回逗弄着乳头。
陆重霜非要他答,手臂一路向下,握住藏在亵裤内半硬的物什,撸动几下,手心含住顶端旋转,待到它断断续续地溢出爱液,指腹才擦过顶端,支起身,直勾勾望向他。
“想我了吗?文宣,有没有想我?”陆重霜亲他的眼睛。
“嗯,想你了。”夏文宣轻哼着告诉她,睫毛湿润。
“好乖。”她忍不住再去亲他。
陆重霜本无意做这事,不过是方才见他那消沉模样,于心不忍,想对他好点。
吐息藏在云锦之下互相纠缠,夏文宣支起身,唇瓣轻轻落在她的锁骨,继而五指温柔地扶住胸前的蓓蕾,吻着花蕊般,舌尖触到乳尖,朝内戳了戳,唇瓣合作小口,一阵一阵地来回弄着。
陆重霜抬手摸着他缎子般柔滑的长发,食指挑起一缕,缠在指缝。
她慢慢有了点感觉。
顾及他还病着,陆重霜动得很慢。她将人推到在地,支起紧实的大腿,扶着性器一点点插到里头,压在他腰上,猫儿似的上下乱拱。
夏文宣被她撞得头晕目眩,断断续续哼叫。室内逐渐暗了,帘外灯火晃动,檐下的防风灯笼高高吊起,映入屋内的灰影在他胸膛流动。暗紫色的天还剩一点光,愈发冷了,他快要看不清她的脸,单靠着肌肤的馨香感受她。
他发髻已经压散,衬着白中透着潮红的脸,更是凌乱。
陆重霜撩起他披散的长发,笑道:“都是汗。”
“青娘也是……”夏文宣的目光恢复几分清明。
他抬起手臂拥住她,从腰侧抚摸到后背,指腹触摸一节一节的脊骨,感受它因耸动来回起伏。交颈相依,肌肤相贴,好似蜜作的绸缎裹住了一柄寒刃,他是深闺里出来的男人,每一处都像润极了的白玉。
“文宣,”她叫他,脸低着,挨得那么近,瞳孔却映不出半点光,“文宣,我喜欢你哦。”
她说完,发出一阵笑。
夏文宣头有些晕,挣扎了一下。他看不清她的脸,只听着天真且顽皮的笑声。
谁会不喜欢她这样笑?
大抵是因为她那样笑起来后,不论从口中说出何等怪诞的话,都似出于真心。
好比此刻说喜欢,他一定是信的。
笑完,陆重霜腰稍往上提,肉根从甬道里挤出来,接着又入到最里,呼吸急一阵,缓一阵,深深浅浅地抽动。
夏文宣身子绷紧,唇瓣蹭着她腮边的一小块肌肤,半睁的眼眸像要融化了,像冬日积在泥炉边的薄雪。陆重霜微微侧过脸,反过来不停亲他,两颗尖牙磨着他的脖颈,有时故意发出啾的一声。
唇齿相触到让人发腻的程度,她难得耐心,亲几下,叫他一声。吻痕在身上反复迭加,由浅至深,到最后近似暗紫,陆重霜抚摸着痕迹,腰肢耸动着,同他说,你是我的正君。夏文宣呻吟着回应她零碎的字词,声音也闷,怕门外的宫侍听见了到处说闲话。
几乎窒息的漫长性爱,她今日没多少玩闹的心,只用一个姿势慢慢干着他、磨着他。
夏文宣仰着身,说不出话来,任由她腻歪地把玩。他射了两次在里头,紊乱的呼吸渐渐微弱,消沉的交欢几近溶解在无边的暮色。
忽然的,夏文宣颅内几近绝望地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我不爱她就好了。
到天完全暗下去,陆重霜已经收拾干净离开,徒留满院的银杏叶在幽暗里腐烂。
正如她先前所说——可以陪一会儿。
陆重霜洗漱过后,心情爽快不少。
她叫来长庚点灯研墨,着手处理萧家的事。
先前陆重霜猜是夏鸢要借后宫争端除掉萧家,只是猜不透她为何要磨刀霍霍向亲家。直至萧家人跪在宫门外喊着要亲自处死萧才人,夏鸢点头配合大理寺出面调停,陆重霜才反应过来,夏鸢是早料到,于家倒台后,她会忌惮起夏家。
与其拼了命的割自己的肉,讨圣人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