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的新邻居还是一样的奇怪。
唯一正常的,应该是他带着她暂且这么认为的“女朋友”回家了。
向阳在店里隔窗看见她时,以为沉默男子脚踏两条船。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人,穿着细肩小白t,一件短牛仔裤,脚又细又直,散着及肩的黑发,微微蜷曲,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非常好看,衬托出她的乌黑亮眼。
很阳光的一个女孩,向阳第一眼就觉得,根本连不上她就是在夜里狂欢,又娇又柔的嗓子。
直到面对面,听那声音才知是同一人。
向阳不好事八卦,就是就是太过热心,小到有动物在路边受伤,不管是不是上课要迟到了,她也要带去给兽医看看,再到大的,朋友受到情感上的伤害背叛,她无论如何都要站出去给人撑腰。
她因此受过不少的亏,徐明洋经常说她这点不好,若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还要叫人讨厌,可她仍是改不了。
当看见窗外的两人似在挣扎着什么,一方拉着另一方,僵持不下时,向阳观察犹豫了下,终于忍不住走了出去。
向阳是第一次看到他女友真人。在此之前,她就跟她男友一样地神秘,只有声音存在,而他,又彷佛是一片空白的存在。
她邀他们来喝杯咖啡,打破僵局。
女孩很高兴的说好,硬是把新邻居拉了进来。
傍晚还算是有些许的微风,没有白日时那般炎热,但不知为何,他从进来时就不断的冒汗。
脸色像每次见他的那样苍白,这次甚至更甚。
点单时,他犹犹豫豫,又似挣扎,大半的轮廓几乎埋在灯光的暗影下,看不真切。
最后他的女朋友点了皇家咖啡,而他点了一杯特调果汁,向阳特别放了许多的碎冰。
向阳很久没有做皇家咖啡了,当年和徐明洋到处去探访咖啡店时,她就迷上了那簇在方糖上跳舞的火焰。
迷幻的美,跳得简直比他们两人要好,徐明洋当时笑着形容。
可惜来这里的人大多不知道,想是没有被迷惑过。
好不容易有人点了,向阳跃跃欲试,她跟徐明洋一起学了一阵,才把比例调到最好的口感与味道,结果她却败在打火机上。
点了好久,怎么都燃不了,有几次甚至差点烧到自己。以前点火这件事都是徐明洋来的,他从不让她碰危险的事,深怕她受一点伤,但他现在不在了。
向阳越点越是焦急,想再淋上几滴白兰地,但这样就会坏了比例。
一瞬间,她责怪起徐明洋来迟,随之而来的便是失落。
为什么自己这么的依赖他呢?她真的很想他。
就在这时,新邻居把她的打火机接了过去,她没有犹豫的退败下来。
蓝色火焰很快就绽放开来,如果灯光再暗些就更漂亮了。
新邻居把打火机还给了向阳,应该说,是扔在桌上的。
手伸来的那一刻,她察觉他在发抖。很细微,几乎很难发现。
那杯果汁的碎冰没来得及融化,他留下一句话,接着一阵匆匆步履就跑了。她有些遗憾他没有喝到一口。
向阳和被他抛下的女朋友对视一眼,后者既难堪又尴尬。
「他好像是不太舒服的样子」向阳说。
说完随即又后悔,自己不该多嘴的,因为一双大眼睛的女孩瞪了她一眼。
有着小麦肌肤的女孩又坐了会,神色不太好,像是在生气,又有点委屈。
等人走后,向阳默默地那杯没动过的收回,碎冰融了,化在果汁里,浮在最上面一层。
她没有多想,慢慢地喝完。
sunday熄灯之后,向阳又听见了熟悉的声响。
从隔壁的二层楼传来,既模糊又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她轻轻踏着楼梯上楼,那声响越发地大,她站在窗前听了会,有种偷窥感,却已经习惯到不会害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