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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方面,陆衍还可以凭借权威弹压局面,但眼下众人不得不面对一个最严重的问题,那便是大夏国祚恐无人继承。
“如今长安城中,其实还有十几位皇室宗亲。”陆衍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册:“但他们当中,年纪最大刚满周岁,有些甫过百日,只因太过年幼,需要哺乳照料,不便见风,先前并未被带到太极宫赴宴。若要扶持新君,便从他们之中挑选。”
此言一出,任风行与隐龙三老齐声喝阻:“不可!”
几人彼此对视,罗公远察觉()
情况有异,拱手道:“小道先行告退了。”
等罗公远走后,隐龙三老说:“陆相,眼下没有外人,你也该说实话了吧?”
陆衍沉默良久,闻夫子从一侧角落现身,主动开口:“不知长青能否担当大任?”
“长青?”任风行闻言一惊,他环顾在场众人,见他们并未露出惊异之色,立刻明白自己居然被一直蒙在鼓里。
“难道他是圣人血脉?!”任风行质问道。
“圣人尚为临淄王时,曾出镇潞州,彼时几番遭遇行刺,其中一次十分危急,所幸被古月剑派门人所救。”陆衍坦然直述:“那位门人是一名女子,名叫唐晚仪,后来与圣人互生情愫,一同回到长安。
“但当时长安局势险恶,变乱在即,各方势力都在培植人手,彼时圣人为笼络盟友,另外迎娶侧室。我在那时早已投入圣人门下,因受信任,将唐晚仪托付给我照顾。”
任风行脸色微沉,他听得出来,圣人或许是觉得,唐晚仪的身份易惹猜忌,而且无益于宫变争权,看似交给陆衍照顾,实则做出近乎始乱终弃的举动。
“当时唐晚仪已有身孕,孩子在我府中降生。”陆衍面无表情地说起往事:“为了稳妥,我没有向外人坦白其出身来历,也没有安排那个孩子与圣人相认。后来长安几番宫变,就连我自己也遭到刺杀,为了让那个孩子不受波及,我命人将其与唐晚仪秘密送出长安。”
任风行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问道:“长青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份?”
“我不曾提及,先前认其为子,便是希望令此事彻底湮没。”陆衍回答。
任风行扭头看向隐龙三老一眼:“三老早知此事,先前为何不说?”
“阏逢君只要打理好内侍省便是,皇室宗亲与你无关。”隐龙三老语气冷硬,显然不愿他参与其中。
任风行这才反应过来,扶植新君一事,自己恐怕已经被排除在外。
“我劝你们最好尽快做出决定。”闻夫子望向残破不堪的太极宫:“刚刚传来消息,幽州叛军已经渡过黄河。洛阳一旦陷落,兵锋向西直指长安。此刻扶立新君,尚能安定人心。”
隐龙三老也催促说:“河西与陇右二镇节度使已在前日率先赶回长安,若是不立新君,恐变生肘腋,其祸更甚幽州反叛!”
陆衍看似不置可否,抬眼望向任风行,对方当即拱手言道:“一切由陆相决断,内侍省上下必将效忠新君。”
……
长青猛地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犹自喘息不止。
方才睡梦之中,他见到无数尸骸堆积成山、流血成川,无数亡魂朝着自己扑来,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太极宫中的景象,还是如今幽州叛军在别处造下的滔天杀戮。
“你做梦了?”
妙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长青抬眼看去,她就坐在床榻边上,安静守候自己。
“上仙……禁制解除了?”长青坐起身来,擦了擦汗水。
妙羽微微颔首:“以你如今的修为,不该被梦魇所扰。”
“兴许是在太极宫见到许多尸骸,沾染了些许秽气,使得心神惊怖。”长青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自己睡在一处陌生寝室,他想要起身外出,却停下动作。
“你在为何事忧虑?”妙羽见长青皱眉沉思。
“太极宫已经沦为废墟,恐怕无人生还。”长青以手捂面,语气低落:“如今叛军声势正盛,长安又发生这种事情,我心里好乱……”
妙羽正要开口,就见达观真人推门直入,对长青说:“你醒了?速速更衣,随为师离开。”
“离开?”长青不解:“师父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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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伏藏宫,或者湖州,哪里都好,就是别留在长安。”达观真人语气有些急切,不似往日沉稳。
“现在?”长青问道:“师父是担心陆相会追究我营救不力之责?”
“叛军未至,其他赶来的节度使可能要率先发难。”达观真人言道:“长安动乱在即,此地不宜久留。”
长青沉默良久,摇摇头:“师父,天下大乱在即,我无法坐视苍生涂炭。”
“此事非你之过、非你之责,太极宫结界升起之时,便注定会有今日结果。”达观真人望向妙羽,拱手言道:“上仙,如果长青要回转湖州,还请不要拦阻。”
妙羽表情微妙,似笑非笑:“可惜你来不及了。”
师徒二人思量之际,屋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响,运足耳力,还能听到许多兵甲动静,仿佛院落周围已经被兵马围困。
达观真人潜运法力,长青见状牵住他的衣袖:“师父,不必担心,有什么事,弟子一力承担,断然不会牵扯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