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被这人吓住,结果一天都没吃饭。
季启铭见付璟使劲往外拽狗,却完全没有效果。手指着狗:要我去溜吗。
十分随意的问话。
但这种问话,原本只会出现在对方失忆期间。
付璟隐隐感到一种违和,拒绝:不用。
季启铭:那我跟你一起?
付璟:不用!
他恨铁不成钢望着自家养的狗,旺财,你要再不走,今天饭就没了!晚上我也不会再带你去遛弯!
许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又或许是感受到主人愠怒的情绪。大白狗终于挪了步,又重回主人脚边摇尾巴挽回。
汪汪!
付璟直接转身,牵着绳子径自朝前跑去。
既然猜不透这个人想法,那他也不打算去猜了。
远离,不扯上关系。
这绝对是最好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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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工作日。
付父崴伤好了一些,但还没法跑动,出去遛狗不方便。母亲既要照顾花草,一个人遛那么大只狗力不从心。
只能他早上早起,晚上让小马早些下班过来帮忙。
来到公司,秘书告知爱德华公司那边的人取消会议,说是负责人临时请了假。
付璟倒也能理解。
虽说只是皮外伤,但脸上伤势一眼就能瞧见。爱德华这副模样,估计对方公司也不放心人出来见客户。
送些慰问品过去吧,付璟道,用公司的名义。
秘书应下。
付璟:还有,以后别跟别人透露我的行程。找我必须提前预约。
秘书迟疑:那爱德华先生也
付璟:他也一样。
事实上,这就是专门为了针对爱德华,防止两人再私下见面。
交代完一天工作安排,秘书离开。
付璟开始处理业务没多久,公司却又来了不速之客。
是市政府的人,监管市场这一块。
既然要做生意开餐厅,就不得不跟这些人打交道。尤其他一个外国人,条件更是苛刻。
这些难缠的家伙登门拜访,其实也不是一次两次。
会客室内,秘书为难道:实在不好意思,付总今天行程都满了。实在不方便见客。
不方便?坐在沙发中央的大鼻子男人鼻子翘老高,他一个桦国人,手续都没办妥就敢在我们这里开店。资质不齐全,我们马上就可以给他封了!
秘书:你们
她其实知道这些人是来找茬。欺负他们老板异地他乡没背景。
基层里边总有些爱浑水摸鱼趁机捞一笔的,上回来找老板也是用这个理由。
明明手续正规资质齐全,这些人偏偏要吹毛求疵。不少商人嫌麻烦不愿招惹,都是用钱保平安。
她社会经验不足,赖不过这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跟大爷似的霸占了会客室。
抱歉抱歉,我来迟了。
一道声音插入。秘书回头一看,见是自家老板来了。
大鼻子男鼻子里哼气:这不是来了?小付,你可得管管你家员工,竟然敢撒谎。
没有,我今天安排真满了。但听说几位大驾光临,立马就推了事情赶回来。
付璟见小姑娘眼睛都快被气红,拍拍肩膀,示意下去。
听说是我们手续又有遗漏的,幸亏各位专程上门指正,太感谢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在沙发对面坐下:所以,还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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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家。
付母整理完今天塞进邮箱的传单,道:我今天想去市场逛逛。
市场?付父问,又要去买盆栽?
付母:是啊,听说进了一些新的。顺便也去跟老板讨教一下,到底该怎么养。
卖绿植的老板是一名桦国人。事实上付母会开始养盆栽,就是受那名老板影响。
小璟给我买了几本书。但你也知道,这个年纪什么书都看不进去。养养花养养草,也能跟人聊聊天。付母笑。
付父打算起身:我跟你一起。
付母:千万别!你伤好不容易快好了,市场人那么多又崴脚怎么办?
付父皱眉:那你打算怎么搬回来?
付母:我带推车过去。放心吧,不买多少。
她半是揶揄,我可不像你这把老骨头,下个床都能崴到脚。
一语成箴。
脚是没崴。然而回家途中,不小心闪了腰。
付母手扶着推车把手,半天也站不直。
儿子给了他俩不少钱,说如果出门他又没在就直接叫出租。可国外出租太贵,她舍不得。所以都是自己搭公交。这几个月来都没事。
偏偏今天。刚下公交不久就闪了腰。明明没差多少路了。
这边地广人稀的,又没有认识的人。谁能帮她?
这段路带点儿斜坡。由于长时间没人动,推车滚轮逐渐开始移动。
付母心下越急,一急腰就更痛了。手上使不出劲儿。
就在推车即将撞上她时,忽然被一只有劲的手扶住。牢牢止住轮子滑动。
与她满是皱纹的手相比,那只手显得很年轻。由于皮肤薄,隐约瞧得见青色血管。
小伙子,谢谢你啊。
付母满心感激,带笑抬头。可当看清那人样貌,脸色又不由得变得铁青。
夕阳下,那人容貌昳丽。余晖洒落白净的脸庞,勾起嘴角。
正巧,我送您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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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应付完市政府的人,付璟身心俱疲。
付总,秘书道,这样下去治标不治本,我们不能再给他们钱了。
完全是把他们公司当成摇钱树,对外又称是为了监督。
我知道。付璟揉揉眉心,我想想办法。
如今身在国外,除了爱德华没有相熟的朋友。而他不能再去麻烦那人。
至今那些政府的人来讨钱,他都留了录音证据和给钱凭证。
要是那些人继续依依不挠,他会威胁告发。只是他不清楚,政府内部和法院是否默许了这一行为。哪怕他拿出证据,最后也不了了之。
如果这样。付璟皱眉,或许还是只能借助唐沈两家的力量。
毕竟是唐家投资公司。由唐觉晓出面追究这件事,那些基层人员肯定再也不敢敷衍。
因为以三大家族在国内的势力而言,极可能上升到国际纠纷。
不过,这也是最后手段了。
能自己处理的事,付璟想尽量自己处理。
由于应付人花了些时间。等付璟加班处理完业务,已是深夜。
开车回去,路过季启铭房子随意瞥了眼,却见里边灯暗着。
或许是应激反应。付璟下意识觉得季启铭又在暗中搞些手段,踩下油门加速,飞快到家。
车门都来不及关,径自朝屋内冲去。
经过庭院,夜色中站了一道人影。立于木架前。而木架上,是付母精心培养的绿植。
人影手中拿着一把银质剪钳,在黑夜中折射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