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虽然对那个贱兮兮阴嗖嗖还特别猥琐的北戎将军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希望他现在就嗝屁,就算是要弄死他那也得出了大庆的地盘。
姜妧立马就觉得手中的瓜子不香了。
来报信的是徐昭仪, 见姜妧一脸忧心,徐昭仪宽慰:“娘娘, 您别担心, 陛下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还能让人起死回生不成?
姜妧心中腹诽。
不过,萧颐应该会有应急预案的叭。
姜妧起了一半的身体又重新躺了回去,算了, 这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顶多就是一吃瓜群众,还是静待事后叭。
“娘娘,尝尝这山楂酪。”王贵人捧着一盘糕点小心翼翼的从小厨房里出来,见到院子里站的的徐昭仪,王贵人有些惊讶:“徐姐姐,你也来了?”
王贵人一来就扎进小厨房捣腾糕点去了,并不知道在她琢磨新吃食的时候外面已经发生了惊天巨变,王贵人冲着徐昭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一直是腼腆人设,王贵人一直都是乖顺柔和的,更多的时候会一个人静静呆着,除了跟其他三人偶尔搓搓牌之外,王贵人一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现在,王贵人往外跑,尤其是往钟粹宫跑的次数却是直线上升,恨不得直接在钟粹宫住下。
见王贵人轻快的脚步,徐昭仪抿唇一笑,眼露促狭:“今儿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跟徐昭仪她们混久了,王贵人偶尔也会叛逆,当即就道:“就是高兴,看见娘娘,我高兴。”
徐昭仪撇嘴,啧,连嘴皮子都利索了。
当然不止是王贵人高兴,徐昭仪自己也开心。
娘娘已经跟她透过底了,等事情了解之后,她们就能恢复自由身,到时候就不用在这深宫后院待到人老珠黄最后只能凄冷死去,不过,虽然不做妃子,但还可以当女官啊,她是很乐意为娘娘服务的,还能近距离嗑cp,还有未来可可爱爱的小公主小皇子...
徐昭仪畅想了一下未来的美好生活,顿时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生活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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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钟粹宫的轻松气氛不同,御书房的气氛却只能用凝重来形容。
吉亚将军死了,虽然吉亚并非北戎王族,但他身份特殊,现任北戎王独宠王后,为了王后甚至把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弄死了,这个王后虽然年轻貌美,但并无子嗣,于是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侄儿吉亚身上,听说这次派吉亚将军出使大庆还是王后亲自求来的差事,就是为了让吉亚将军镀层金。
可现在,他死了。
先不说别的,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又有那么一行血淋淋的大字在,就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挑拨离间,但北戎本就一直想挑事,说句不好听的,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北戎自导自演的,毕竟吉亚将军可不怎么招人待见。
对于吉亚将军身亡的意外,萧颐召开了紧急会议。
如他所料,对此,文臣武将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派,对于好不容易享受几天安生日子的文臣来说,当然是能不打则不打,好不容易和北戎关系有所缓和,边关安生了这些年,没有人愿意大规模干仗,但武将则个个握紧了拳头,神情愤慨激昂,恨不得当场干仗。
两边争执不下,只有三个人没有出声。
萧颐,文臣之首内阁首辅林相,以及汝南王。
等吵得差不多了,萧颐让人先退下,只留下汝南王共同议事。
这是汝南王进京之后,头一回正儿八经的在宫里被皇帝召见,跟宫外的随意摆脸色撂挑子不同,汝南王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脸色也十分正经,看了一眼皇帝,汝南王单刀直入:“陛下是想与北戎开战?”
“是。”萧颐答得也干脆。
萧颐拿起桌案上放着的几本类似于密折之类的东西,递给汝南王,示意他看看。
汝南王接过,瞄了两眼,顿时大怒:“好一个北戎,就知道这帮狗东西不会安分。”
密折上的内容很简单,主要就是说北戎人在边关频繁异动,已经有一路大军伪装成商贩已经在朝边城聚拢,而且,更让人恼怒的是,居然有边城守将在与北戎人偷偷来往...
不止是边城守将,甚至连朝中大臣也不乏有异心者...
就譬如,靖安侯。
汝南王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弄到这些一看就是秘密会见的谈话内容的,时间地点人物甚至是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清清楚楚的被记录在案,记录之详细,让人看了就觉得有些背脊发凉。
跟之前姜妧发现萧颐派人秘密监视苏婉儿后的反应一样,汝南王看见这些详细地不能再详细的东西,第一反应也是害怕。
试想,若是有一个人,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你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都看的清清楚楚,然后记录在册,你将不会有任何隐私,所有都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这该是一件多么可怖的事情。
汝南王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汝南王府能承袭百年,是开国至今唯一屹立不倒的世袭异姓王,而且还手握重兵,这对哪个皇帝来说都犹如卧榻旁的猛虎,就算汝南王自己并没有反叛之心,但难保帝王不会如此猜忌。
帝王多疑,伴君如伴虎。
汝南王知道历代皇帝对藩王都有所猜忌,从先帝时起,更是开始着手对藩王的规制削弱,连同姓藩王都被忌惮,更不用说他这异姓王了。
所以,新帝登基,他借机交出一半兵权,也是想表明汝南王府的态度。
毕竟,这位年轻的帝王,比先帝要更加的冷肃无情。
萧颐看汝南王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有些无奈,不过也能理解,萧颐起身,走到汝南王身边,声音温和却坚定:“王爷放心,这不是威慑,而是,信任。”
萧颐负手而立,目光悠远:“都说君心难测,但我只想告诉王爷,我也是人,有人就会有私心,但我也知道,什么叫为君之道。”
萧颐取出一枚虎符,在汝南王震惊的目光中,坚定且不容置疑的将虎符交给了他:“这是可调动边防十五万大军的虎符,届时还要有劳王爷。”
汝南王看着那枚虎符,如果接下这枚虎符,那他手上就是三十五万大军,差不多占了大庆如今可以调动的大军的三分之二,说句不好听的,三十五万大军在手,如果他想做点别的,就算皇帝有通天之能,只怕也只有退位让贤的份。
看着年轻帝王俊朗坚毅的面容,他一身帝王玄袍,厚重深沉的颜色让他原本如利鞘出刃一般的气势变得内敛,就仿佛一块经过时光打磨的玉石,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了逼人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