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从来都是借刀杀人。
“对了,明月,圆觉寺求姻缘最灵了,过两日寺里会举办万佛节,要不你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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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苏婉儿跟只秋后蚂蚱似的又开始蹦哒想着暗戳戳使坏了。
等姜妧一觉睡醒就发现已经是晚上了。
在外风餐露宿漂泊了近两个月,当她再次在自己华丽柔软的黄梨木雕花大床上醒来的时候,还有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姜妧抱着被子艰难的翻了个身,果然,就看见正坐在寝殿里唯一的一张矮木桌旁的熟悉身影。
寝殿里没燃几根烛灯,显得光线有些昏暗。
隔着纱帐,只能看清一个大概。
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男人的动作放的很轻,只有偶尔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姜妧就那么趴在床上撑着脑袋看,突然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上次萧颐好像搁这儿办过公,然后…他俩就闹掰了。
虽然才刚回宫,但朝政积压了不少,就算有林相代理政事,那也不是所有事都能决定的,有些还得萧颐亲自处理,特别是还有安王造反,江南官场官吏调动等等一系列的事物堆积,注定了萧颐不可能像姜妧一样当个甩手掌柜先玩再说。
萧颐正认真的批折子,突然就感觉肩上一重,突如其来的重量成功让他手晃了一下,差点就得在折子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墨色“尾巴。”
萧颐倒是没有被人打断的恼怒,反而嘴角微勾,放下笔,温声问:“醒了?”说着,他微微侧头,然后入目就是一张白皙的几乎看不到毛孔的精致侧脸。
姜妧的下巴还搁在他的肩上,正越过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批了一半的折子,只看了两眼,捕捉到几个关键人名后她就收回了目光。
听见萧颐问,姜妧懒洋洋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理直气壮抱怨:“你声儿这么大,能不醒吗?”
声音,大吗?
要不是他确定刚刚姜妧还鼾声震天瘫着肚皮睡得跟头小猪仔似的,他确实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给她吵醒的。
不过这话不能直说,不然还不得翻脸呐。
于是,萧颐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听伺候的宫人说你睡了快三个时辰了,饿不饿?用不用传膳?”
饿倒也还好,毕竟回来那餐吃得挺丰盛,吃了就睡又没做别的运动,消化也没这么快。
姜妧刚想摇头说不吃了,就听萧颐自然开口:“我回宫就忙着商议朝政,还未用膳。”
所以呢?
姜妧挑了挑眉,突然意会。
“正好这会儿也饿了,一起吃吧。”萧颐发出了共同进餐的邀请。
所以你大老远的专门跑来钟粹宫就是来吃晚饭的?
“那就吃吧。”
毕竟只有两个人,又已经是晚上了,准备的还算是清淡,不过有姜妧最爱的红糖醪糟汤圆。
明明说不饿的,但耐不住她胃口好啊,姜妧正惬意品尝醪糟的甘甜,然后就听萧颐问起白天是不是萧明月来了。
“来了。”姜妧嘴里还咬着勺子,斜觑他,问:“陛下是怕公主在臣妾这儿受欺负?”
真的是,用得着这样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模样吗?
妹妹前脚刚走,当哥哥的就来了。
整的跟这年头谁还没个哥哥似的。
姜妧突然就觉得红糖醪糟不够甜了。
见姜妧脸“刷”地一下就耷拉了下去,手里的勺子在碗里戳啊戳,汤圆的馅料都流了出来,连她自己估计都没察觉到,这样一副气鼓鼓生闷气的样子就跟只炸毛的猫似的。
萧颐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解释:“明月性子娇纵,我怕她惹你生气。”
咦?
姜妧戳汤圆的动作一顿,抬头看萧颐,就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黑黢黢的墨眸在烛光下仿佛流淌的潺潺溪水,稍不注意就能让人溺毙其中。
姜妧一点都没有跟人亲妹争宠的羞愧感,眨了眨眼,突然脑子灵光一闪,然后问出了一个经典问题——
“要是我跟明月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从立时安静下去的诡异氛围中可以看出,经典就是经典,想拿满分回答是有难度的。
萧颐确实愣了一下,没想到姜妧会突然这么问。
她和明月…
见姜妧支着下巴笑吟吟的盯着他,满脸都写着不怀好意四个字,仿佛只要他回答的让她不满意,她就会立马翻脸赶人。
萧颐心中哑然,沉默了片刻,淡淡一笑:“自然是你。”
“明月幼时曾落水,自那次意外后就学会了游泳,水性甚好。”
姜妧:“……”看不出来,这姑娘还挺多才多艺。
不过,由着亲妹自个儿在水里扑腾,这种哥哥要来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