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姜妧一脸怀疑,摆明了是不信。
就萧颐这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人,会不事先收集情报做攻略吗?
他收拾陈刺史收拾的那么干脆利落是因为啥?还不是因为情报到位,所以才能快准狠的直接出击一招毙命,通常来讲,这种一般都不会是临时起意,所以,萧颐会毫无准备的去梓州吗?
不会!
“朕是人,不是神。”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萧颐突然笑道:“怎么,朕在你心里就是这般无所不能?没想到贵妃如此高看朕,朕还真是受宠若惊。”
姜妧:“......”
谁给他这么大的脸居然说出这种话?
“呸!臭不要脸!”
虽然吐槽的声音小,但萧颐还是听见了,只见萧颐眸子一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朕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谁怕谁?
姜妧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臣妾说,您脸真大。”
萧颐:“......”
没想到姜妧居然这么不怕死,让她重复她还真重复,这回轮到萧颐无语了,心中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太放纵她了?从前姜妧好歹还知道遮掩一二,现在都开始明目张胆的骂他了,再这样下去是不是就得爬上他的头顶作威作福?
不过...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他不需要一个只会说“陛下万安”的精致木偶,他要的是会在他面前卸下防备痴笑怒骂随性自在的真正有血有肉的人。
或许姜妧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他面前的状态已经越来越放松,就连晚上睡觉都会开始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钻,习惯成自然,萧颐就像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看着机灵的小兔子一点点将脑袋探出洞穴,一步步试探着往前走,但这个等待的过程有点艰辛,因为只要外面有一点点动静,都可能会让兔子重新回到洞穴内。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奇怪的眼神又来了。
见萧颐盯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诡暗,姜妧心中直觉不妙,赶在萧颐又要抽风之前飞快道:“您听错了,臣妾方才什么都没说,真没说。”
看着一脸防备的姜妧,萧颐沉默了片刻,笑了,朝她伸手:“来。”
“干嘛?”
“让朕抱抱。”
姜妧:“...拒绝!”
她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抱的人吗?
“你不是想知道朕的打算吗?给朕抱一会儿,朕就告诉你。”萧颐气定神闲的跟她表示可以条件交换。
这...
“真的?”姜妧表示怀疑。
“朕骗你做什么?”萧颐表现的特别的正经,那眼神就仿佛在说,朕骗你能有什么好处。
也是哦,她一穷二白的光棍一条,骗她又能得到啥呢?而且就只是抱一下而已,反正每晚都是抱着睡的,也不差这一回,在预知后事的诱惑下,姜妧轻易就说服了自己,慢吞吞的朝萧颐那边挪了过去,口里还在念叨:“说好了哈,就抱一下,一下嗷...”
姜妧:我就不是一个随便的人,除非好处给的够多。
看着慢吞吞朝这边挪动的姜妧,萧颐一脸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萧颐已经将姜妧的性子摸得差不多了,也不等姜妧一点点挪了,萧颐长臂一展,直接就将姜妧给捞进了自己怀里。
“姜妧,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
萧颐下巴抵在姜妧的头顶,一手揽着她的腰,温香软玉入怀,还能闻到她身上浅浅的幽香,马车还在继续往前行事,车轱辘压地时不时传来吱呀声响,连日来忙着处理政事的疲惫在这一刻仿佛都离他远去,萧颐突然就有一种就这么抱着她的冲动。
拿她怎么办?
凉拌!
“陛下,咱说好了哈,不能白给抱。”
萧颐心中刚升起的那么一点旖旎心思,在姜妧开口的瞬间破灭。
这人,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梓州此行只怕不太平,你跟在朕的身边,朕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自己乱跑,也不许瞎胡闹,听见了么?”
姜妧:“...就这?没了?”
“没了。”
姜妧:“......”
这就是所谓的废话文学吗?就知道萧颐这个狗逼说话不算话,再信他她就是狗——
来自一个自个儿挑了坑想爬还爬不出来的人的愤怒咆哮。
.
经过五六天的赶路之后,一行人总算是到了梓州境内。
跟幽州城的繁华景象不同,视线所及,皆是荒凉。
梓州原本也算是富庶之地,但现在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从前干净整洁的官道上一片泥泞,两旁的树木歪歪倒倒,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倒在一旁,还未来得及清理,一看就是被水淹过了,如今虽然洪水已退,但还是不难想象之前被淹时又是怎样一副可怖场景。
路上偶尔还能见到逃难的灾民,灾民衣衫褴褛,脸颊凹陷,眼睛里几乎没什么光彩脸上满是木然,有拖家带口的,也有一个人独行的,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如出一辙的麻木疲惫。
看到他们的车队过来,路上的灾民们都自动让开,完全没有姜妧想象中的可能出现的拦车乞讨的行为,或许也是因为他们这行人一看就不怎么好惹,毕竟萧颐虽然没有带大部队一同出行,但几十个飞翎卫还是带了的。
这才是真正的受灾之后会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