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检查过,徐昭仪字迹模仿能力不错,几乎已经到了能够以假乱真的地步,最起码她这个正主是不怎么能分辨得出来,就是不知道萧颐…嗯,他眼瞎。
萧颐起先还不觉得,翻着翻着就觉得不对劲了,瞥了一眼姜妧,将她有些紧张的神情尽收眼底,估计她自己都没发觉,每次她心虚的时候都会扣小拇指,这模样…简直就是摆明了告诉他这里面有鬼。
萧颐心中大概有了数。
萧颐放下这本,又换了一本翻了翻,果然,虽然字迹看起来都差不多,但姜妧写字习惯性留个小勾子,后者虽然模仿的有七八分相像,但形像神不像。
不必说,肯定是找了人代笔。
这倒是她会做的事。
萧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特意让人连笔迹都模仿了,还真是费心了。
萧颐原本想揭穿,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将账册本子全部翻完,萧颐才道:“贵妃做事,朕自然放心。”
好了,看来没发现。
果然,他眼瞎。
姜妧立马将那点子心虚抛到了脑后,骄傲的挺了挺胸脯:“那必然!”
瞧见她的动作,萧颐目光不自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只觉得嗓子又有些发哑,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淡淡“嗯”了一声。
心中则想,这脸皮够厚的啊!
也是,寻常女儿家,也干不出当众扒衣的事。
*
萧颐并没有出现姜妧之前所想的可能存在的留宿行为,因为据说是出了点事急需他处理,然后萧颐就匆匆走了,还是穿着中衣走的…至于外袍,已经被姜妧让人给搓了,毕竟毁灭证据要及时嘛。
啧,这年头当皇帝的真不容易,大半夜的还得救火。
萧颐一走,姜妧觉得这殿里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李嬷嬷总朝她叹气,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色中饿鬼似的,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短短一晚上,李嬷嬷叹气不下十次。
不光李嬷嬷叹气,就连连翘也跟着唉声叹气,那样子,就仿佛有一座金山在面前,然后金山自己长腿跑了。
“娘娘…你,唉…”
这是欲言又止的李嬷嬷。
“娘娘,您怎么…唉…”
这是愁眉苦脸的连翘。
唯一的一个正常人估计就是给她铺床的青衣了。
姜妧被这两人弄得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等青衣铺好床,李嬷嬷立马将她和连翘两人赶了出去,很快,寝殿里又只剩了李嬷嬷和姜妧两个人。
姜妧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李嬷嬷又要开启说教模式了。
但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呀~
李嬷嬷默默打量着姜妧,就在姜妧被看的快炸毛的时候,李嬷嬷开口了:“娘娘,您今日怎么能对陛下…”李嬷嬷顿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比较委婉的词:“对陛下如此放肆?”
“怎么放肆了?”
姜妧是真没怎么反应过来,但到底是李嬷嬷带大的人,姜妧看着李嬷嬷那一言难尽的眼神,后知后觉:“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给他脱个衣服…只是动静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
姜妧说着不忘伸出两根指头比划了一下,示意真的只是一点点。
看着姜妧还在埋怨陛下一点都不知道配合害的她当众出丑,李嬷嬷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特别是想到方才陛下走时,娘娘欢快挥手告别的情形,李嬷嬷突然觉得,现在最危险的不是陛下会不会对她们娘娘下手的问题,而是陛下会不会忍不住掐死娘娘的问题。
李嬷嬷愁啊,这日子可该怎么过哟。
*
姜妧不知道李嬷嬷心中已经愁云密布,如果知道,也只会说,还能怎么过?得过且过呗!
大概是午休过,姜妧觉得今儿还挺精神,人一精神就睡不着,睡不着就喜欢胡思乱想。
姜妧觉得,萧颐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过分了,具体表现为,两人见面的次数直线增加。
就好比今天,依照萧颐工作狂事业型男主的设定,怎么可能在朝政这么繁忙的情况下还惦记着专门跑一趟钟粹宫来看账本?
而且,她都已经做的这么过分了,连衣裳都给人扒了,萧颐居然也没有发怒,不对,应该是怒了的,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算是…纵容?
姜妧觉得她脑子似乎有点不够用,最起码,她还不能从萧颐的反常行为中判断出他的真实想法。
姜妧感叹,果然,上天给她开了一扇门,就又给关了一扇窗…有美貌没脑子…嘤…
*
夜色幽幽,清浅的月光透过藕色的帐纱照进来,光线朦胧且昏暗,床上酣睡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经颦起了眉,发出喃喃呓语。
金秋九月,淮阴地处北地,天早已泛凉。
汝南王府代代武将,连着王府风格都尽显武将的粗犷大气,只除了一处,王府内院摘星阁,这是王妃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