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冷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温嘉的问题,“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现在是陈楠名分上正正当当的老婆,我打赌,即使我放她走,她走不出城西,即使她这个娇小姐能侥幸走出城西,你觉得她能出得了a市吗?绝无可能。”
陈易捏在她耳垂上的手重新摩挲起来,温嘉却觉得寒意遍体。
无需他再多说任何一个字,温嘉已经明白他的决定,他不会放她走,也不会送她回陈楠,更不会一直养着一个闲人,那么最后只会有一种结果。无论对于陈楠还是陈易,姜夕都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
一股悲哀像浴缸里的水一样漫过心头。
天还微亮的时候,温嘉醒了。
床的另一侧没有人,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沿着墙线走到书房,房门紧闭。她侧耳贴在门上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缓缓地压着把手打开门,里面也空无一人。
陈易不在家。
她拉开书房窗帘的一角——这个视角是整栋房子最隐蔽但最全面的视角——阿北也不在。
她松了一口气,但是浑身的警惕并没有放松,仍脚步轻巧地走回卧室,麻利地穿好衣服,披了外套,又去了卫生间,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响动。
随后,温嘉回到客厅,从门口的抽屉挑了挑,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两个守卫回头看她。
“我要去找陈易。”
两个守卫看了一眼她的钥匙,又互相对望了一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
“我有事要找陈易。”她又说了一次。
“现在吗?”其中一人问。
“现在。”温嘉把钥匙举到他们面前,“我是你们的犯人吗?”
“不敢不敢,嫂子。”两人惶恐地连连弯下身子,“可是现在天还是黑的。”
温嘉深色冷冽,她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耐烦地说:“所以说现在我要去找陈易,还要经过你们的允许?”
“不不不,现在天太黑,视线不好,出去的话我们担心您的安全。如果不急的话,要不您的给易哥打电话说?”
“我怀孕了。”
这句话一出,那两人吓得怔住。
五分钟后,温嘉坐上了去找陈易的汽车。
紧紧攒成拳头的手仍放在口袋里,手心全是冷汗。刚才走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看确切的时间,只知道,这应该就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流线型的黑车平稳地驶下盘山公路,在她的要求下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有一辆随行的车跟在后面以保障她的安全。温嘉猜测陈易在星光,或者在她去过的那片庄园,甚至有可能在月华楼。这叁个地方都在城东,离这里不远。
但是,只有天知道她的目的地根本就不是陈易。
她沉了一口气,右手伸进外衣口袋,摸到冷硬的枪柄,回头从车后的玻璃中看到他们已经远离出来的地方,所有人都被甩在身后,除了那一辆跟着的保镖车。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转头的瞬间把枪口对准了司机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