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离姐,没关係的,不用勉强自己。」海棠在前世受到最多的训练便是察言观色,她可以轻易地察觉到优离眼底那抹痛苦。
「不,我必须要说。」优离喝了口茶,给自己缓了缓。
「说来惭愧,你知道我们阿刺克涅族由于繁衍的困难,必须藉由外男的协助才能延续种族。」话说得含蓄,但是经过上次优离发情期的问题后,海棠也大略观察出些端倪来。
「在我小的时候,曾经有个族内的姊姊绑了一位身上有漂亮绿色鳞片的男人回来,他长得非常好看,族内好多姊姊们都争相着想要和他生孩子。」
「由于地理位置加上我们种族与外界的往来较少,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一位鮫人。」优离的手不自觉地抠弄着瓷器杯具的边缘,看上去有些焦虑。
「他性子冷淡,即便是被族人下药后也极为克制,多半时间靠着自残的方式保持清醒,但还是有被一些族人姊姊得逞。」她记得,那个男人苍白的皮肤泛红时,眼里佈满血丝,残忍地拔起自己的鳞片的样子。
「我们也不知道,鮫人是不能长期离水的,骄傲的他大概也是不愿在我们面前示弱。十天半个月的话会开始身体不适,超过一个月以上的话,很有可能会失去变回鮫人型态的能力。」回忆里,那个男人被他们绑了接近一个月,他从发高烧、虚弱,到恢復正常,但是身上了鳞片逐渐黯淡,最终,失去了光彩。
「后来,他的女人们找来了。」优离的眼里闪过一抹恐惧「鮫人族多为一夫多妻制。她们的丈夫在我们族内离水过久,再也变不回鮫人型态,也就失去了在族内竞争任何地位的资格。」
「她们…撕心裂肺地哭喊,最后,在那位男子的央求之下,一齐杀了他,给了他一个解脱。」优离的双眼噙泪,那一幕男子眼里的绝望,怕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与那位男子有过关係的阿刺克涅族人,被她们一个又一个截断了腿、刺瞎了双眼,在凌迟中死去。」
「纵然那是我们的领地,但我们族人的战斗力并不如充满復仇心的鮫人族,最终,当时的领主大人牺牲自己,以求全族和平。」领主大人对全族人来说,是大家的精神领袖、是母亲、是指引,这样的牺牲,对于族人的打击是无可言喻的。
「她们临走前,领头的女子说,他们是阿奎罗家族,但凡有任何阿刺克涅族人踏足鮫人族的领地,格杀勿论。」语毕,她发凉的手指捧起不慎温热的茶杯,却一口也喝不下去。
「不过,这是鮫人族和阿刺克涅族的纠葛,你倒也不必太放心上。」优离给了她一个虚弱的微笑。
「所以…如果你决定要去,我支持你。」两人倒也是投缘,虽然都有一些扑朔迷离的过去,但彼此有种不说破的默契。
海棠沉思了一会儿,想了想前世躺在病床上,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为自己争取什么的样子,决定还是放手一搏。
何况,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了,她有小绿、有优离姐、有泰德老闆、梅儿姊姊,勉强算上刑堂主,她也算是有些人脉了。
「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