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主人站在原地不曾挪动,另一只手迎面就是一拳,带起来的风让他下意识闭眼,他还未曾反应过来,就被这力道带的向后倒去。
准确来说,应该是飞。
他腾空而起。
嘣!
桌椅板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替他分担了一部分力道。
赵豺仰面滑倒下去。
眼前一黑,他摇摇头,试图缓解眩晕感。
他想:肯定是自己轻敌了,居然给这小子有了可乘之机。
手撑地,腿脚在地上蹬了几下,他勉强爬起来。
鼻子上似乎有热流涌动,在重力作用下,流向口唇,舌尖品出咸腥味。
袖子在口鼻处使劲蹭了蹭,抬手,他看见了血。
赵豺怒发冲冠,已经很久没人感打他,他都忘了受伤是个什么滋味。
此次的拳头甚至还没来得及挥出去,那少年脚步挪动,一个侧闪,他没收住脚,又迎面倒了下去。
摔得有点狠,他爬不起来了。
如影随形的眩晕感让他难受至极。
***
解决了麻烦。
萧启扶正桌椅,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把目光投向其他人。
四仰八叉倒在帐内各处的众人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互相搀扶着爬起来。
伴着嘶啊的倒吸气声。
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询问,互相推搡。
小兄弟那看起来明显年纪稍大的书生被推出来,诺诺开口。
小心翼翼,好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萧启淡淡扫他一眼,不怒自威。
好歹也曾在军营混过好几年,死在她手上的契丹人数都数不过来。
气势这种东西,是由实力与经历堆砌起来的。
刚进军营,曾经都是些平民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书生又惊又怕,立刻改口:老大!
看面容他都有三十了,叫十几岁的少年老大,却没有半分不服气。
没办法,谁让这少年看起来这么凶残。
有了带头的,其余人自然跟着叫,于是此起彼伏的老大在帐中响起。
端碗把水一饮而尽,萧启满意点头:嗯。看来不必要多费口舌了。
书生小心询问:不知道老大您,贵姓?
姓萧,吾名萧启。
碗被放在桌上,发出不大的碰撞声,吓得众人打了个哆嗦。
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就两点,你们听好了。
众人屏气凝息。
第一,帐中不准打架斗殴,不准欺负兄弟,更不许抢夺食物。
第二,每日洗脚擦身,衣服都换的勤些,不要让我闻见什么脚臭汗臭!
面面相觑,看见了彼此脸上跟自己如出一辙的疑惑。
就这?!
难道不该是把好东西都孝敬给他吗?
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去问问!
嘿你个小兔崽子,你怎么不去呢?
看来这位老大不一般啊。
也不知道他脾气好不好,以后日子会不会很难过?
貌似不太好,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无声的眼神交流只在几瞬之间。
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萧启有点不耐烦,她补充道,只要你能打得过我。
齐齐摇头,这语气哪是能让我们提意见的样子哦。
那现在就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吧。
点头如捣蒜。
把地上那位扶起来,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几个年轻力壮的忙不迭跑出来,把半天爬不起来的赵豺扛到一边。
扫地、扶正桌椅、铺床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帐内恢复了干净整洁。
所有人站在床榻两侧,等着萧启接下来的吩咐。
我要住靠最里面那个位置,五尺之内不准有人,剩下的你们自己分分。
于是开始风风火火的分床铺。
正在此时,又有人掀门帘进来。
呦!各位好啊!
吊儿郎当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笑意。
进来的人一抬眼就看见了桌前的萧启,笑意僵在脸上。
额,萧贤弟,你怎么在这?
可不就是昨日才分别的镖局少东家柴凯嘛!
我也来参军啊,柴哥这是?
嗨呀别提了,我偷跑出来的,大丈夫岂能事事听从家里安排?
陈领事能同意?
所以是偷跑啊,我早计划好了,现在入了军名册,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样啊。
啧,老哥我亏了啊!说好了要请我喝酒,如今到了军营里还喝个屁!
这有什么,来日方长嘛,总有机会的。
也是,不过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就我俩叙旧怪不好意思的。
哪知道其他人早已目瞪口呆,才见识了萧启收拾人,结果这煞星遇见熟人居然这么好说话。
此人究竟什么来头,敢叫这煞星贤弟?
萧启望向他们:都过来介绍下吧,都是一个营帐的兄弟,该好好相处才是。
哎!众人如梦初醒,依言照做。
咋都听你的话呢?柴凯挠挠头,疑惑道。
哦,这个呀,萧启轻描淡写道,我不小心露了一手,他们非得认我做老大。没办法,我就听从了。
柴凯:是这样吗?
萧启:当然!弟弟我还会骗你不成?
众人:是是是,我们是佩服萧老大的武功高强!
柴凯:那我是你哥,他们是不是也得叫我哥?
众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第7章 训练
晚间,不停进人的帐中终于满员,有伙头兵扛一篓子烧饼进来给他们。
吃过晚饭,不多久,便歇了。
到新环境的新奇感与兴奋,皆被萧启武力震慑,哪里敢过多的闲聊。
躺榻上的萧启单手枕头,对容初有些担心。
也不知阿姐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庵庐里,容初在油灯下捧着书苦读。
庵庐主要为营中将士们看病,但也面向普通百姓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