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茵顿了一顿,“……你是不是有些太识时务了。”
“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玄甲之主薄怒道,“你不就是要靠着我逃出去吗?!”
他很快判断出来楚文茵的用意,她可能早就发现了有人会发现她的存在,所以才没有在玄甲之主的提醒之下主动离开,而是选择拉着玄甲之主一起暴露。
而既然已经被拉下水了,玄阶之主也只好和她一起逃离了,他在城主府中也算有一段时日,有他和楚文茵配合,不愁逃不出去。
“谁说我要逃了?”楚文茵依然有些讥讽道。
“我要去找神镜主。”
“你还想做什么!?”玄甲之主的惊慌已经遮掩不住。
他早该知道这就是一个疯子,而他不应该和一个疯子浪费太多的时间的,但是事已至此,再后悔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我的东西,我自然要夺回来了。”
那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疯子的疯女人道,疯疯癫癫地继续出着剑,不过魔剑还是很稳的,而且不曾有任何偏误。
玄甲之主在战团里面,并不知道许多年以前,幽魂宫有一位圣女和他有相似的处境和想法。
但不一样的是,姜小楼拖走流月是蓄谋已久,楚文茵顺手拉一把玄甲之主下水,就纯粹是玄甲之主自己找事情了。
他一直把楚文茵当做自己的假想敌,同时不肯承认他对于楚文茵的嫉妒之心。
但是楚文茵却从来没有把玄甲之主放在眼中过,也并不在乎这究竟是一个伪君子还是真小人。
她唯一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人。
神镜主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只从容貌上看,楚文茵和神镜主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但是在此前的时候,其实卫静阳是能够看出来一二的。
但她不敢说,也无法说出口,而正因为第一次没有说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再向姜小楼解释了。
第160章
和一张自己曾经用过的脸面对面其实是一件有些古怪的事情。
更何况这张脸背后还是一个不该存在于此地的存在。
楚文茵没有收剑, 但所有正在战斗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只因为神镜主在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
又或者说,是那高居于云层之上的神帝行至此处。
没有冕旒也没有花车, 但西方神帝只要走过来,就仿佛走在云端, 又或者是白玉神殿之上。
但在楚文茵眼睛里面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了——她只是觉得有一些恶心。
因为神镜主仿佛也要变成一尊神像。
这实在令人作呕。
所以魔剑未停,赤红色的光芒就接着要擦过神镜主的脖颈一侧, 但也只是擦过。
就好像有一种不可抵抗的力道让魔剑偏移, 然后强行停下了那一道红光。
神镜主, 或者说神帝朝她笑了笑。
“远来是客, 不先聊一聊吗?”
不提旁人,但是玄甲之主就已经双目圆睁,目眦欲裂。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西方神帝如此对待一个人族, 而不是像对待一条狗一样被对待的他。
楚文茵凭什么?
就凭神镜主曾经是她的化身吗?
玄甲之主不敢承认自己内心深处那根本就无法掩饰的浓郁的嫉妒, 因为那正是他一心所求,日夜所思,但却被人弃如敝屣,不屑一顾。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她好像永远得道任何东西都是那么轻而易举,轻易到让人无法不嫉妒,也无法不怨恨。
凭什么呢?
但不论是楚文茵也好还是西方神帝, 谁都没有向着玄甲之主投向任何一道目光来。
因为没有任何的必要,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玄甲之主就是跳出来, 也只会是一只可怜又可笑的小丑罢了。
但即使是面对神帝, 楚文茵也没有退上一退的意思。
不过,西方神帝的涵养其实很不错。
“你该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
这是真的, 西方神帝一脉在魔域经营愈久,她就越欣赏神镜主,也越欣赏楚文茵。
即使楚文茵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向着她出剑,也同样如此。
如果按照人族的观念来讲,那么人们会赞颂西方神帝的胸怀宽广。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因为胸怀也好,器量也好,本身就只是人族用来衡量自己的东西。
西方神帝只是全然的并不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