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楼点了点头,看不出来是否满意。
“至于除魔会,”银面白袍人道,“我只是偶然探听来的,并不知道内情。而且命师似乎另有一条路径在大门派之中,和我等散修分开。”
姜小楼沉思片刻,问道,“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倘若问出这个问题的不是天外楼主,银面白袍人是不会回答她的。他垂眸思索了许久,然后道,“我从没见过他的真实面貌,所以也只是猜测,以他的所作所为,我觉得他深恨所有的修道者。”
求道会也好,除魔会也好,都是在挑起修道者之间的斗争,能争个你死我活那就更好了,正和命师之意。
姜小楼皱眉道:“看来你是明白的。”
“是,我什么都明白。”银面白袍人道,“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银面白袍人深恨修士,可别的修士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想握住自己的权利罢了。
在姜小楼面前他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天外楼主的眼神太透彻,银面白袍人已经破罐破摔,把自己的本质完全暴露出来。
他提醒道:“您答应过我的。”
姜小楼点点头,不打算食言。
“召唤天魔的方法,求道会的人员名单,还有你能想起来的所有的事情都写下来。”姜小楼道,“你就还能活着。”
银面白袍人欣喜万分,尽管他也明知道姜小楼口中的活着未必是再作为修士活着,可能捡回来一条命他就已经甚是欣喜了。
姜小楼离开银面白袍人的囚室,并没有急着去见荆长青。
器灵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真的要让他活下去?”
“活着很好啊。”姜小楼道,“等他交代完,就把人给钟阿桃,告诉钟阿桃不要弄死了。”
银面白袍人的境遇虽然有些悲惨,但是他犯下的罪行也是毋庸置疑的,光是召唤天魔,就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了。
所以,让他接着活下去,他也必须要给修真界做一点贡献,为修真界的伟大未来献身就是一个不错的活法。
想到钟阿桃,器灵默默地保持了沉默。落到钟阿桃的手里面,银面白袍人的下场可想而知,有时候活着都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以银面白袍人的罪行,当然也值得这样的下场,不然那些被他拿来献祭的人只怕是要死不瞑目。
而姜小楼此举,当然还有另外一层用意。银面白袍人所言不见得就全是实话,但没关系,在她手中银面白袍人不会直言,可在钟阿桃的手中就未必了,若是还有隐瞒,姜小楼就是再食言一次也无妨。
……
银面白袍人的事情处理完,姜小楼走到了另外一侧,关押着荆长青的地方。
荆长青并不是银面白袍人这样的天外楼重点关注对象,而且天外楼可能根本就不认识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寻常的剑宗弟子。
而他被抓的理由也和银面白袍人不一样了。
除魔会在仙魔战场上面要搞事情,天外楼索性一并给抓了,旁人姜小楼不认识,但荆长青她认脸。
所以对于这个曾经的师兄,她倒是也有一些犯难了,姜小楼思来想去,没做什么伪装就去见了荆长青,只不过没有对于银面白袍人那样的粗暴罢了。
“许久不见了,荆师兄。”
荆长青皱眉道:“姜小楼?!”
以他的态度来看,显然他也已经不把姜小楼当成曾经的师妹了。对于姜小楼而言,这正好,横竖他们之间情分是没有的,反而还有一些小摩擦。
荆长青嘲讽道:“天外楼主竟然也有闲心来会一会旧日同门吗?”
姜小楼漠然道:“哪有同门,只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荆长青的面色瞬间变化,但姜小楼居高临下看着他,让他不论如何也说不出任何屈服的话来。
“果然是天外楼主……幽魂少主。”
说到后面的那个称呼的时候,荆长青的语气里面恨意很浓,而恶意还要更加深刻。
姜小楼朝他微微一笑,索性就拿出了幽魂少主的作态来。
“魔域和修真界议和了,这件事情荆兄知道吗?”
荆长青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原因很简单,在议和之前,荆长青就已经被天外楼给抓了。
“这绝无可能!”荆长青愕然道,语气极其坚定,“你不过是在诓骗我!”
姜小楼十分淡然,“我骗你做什么呢?你配吗?”
荆长青的愕然之中夹杂了几分恍惚进来,尽管他仍然对姜小楼态度极差,而且敌意浓重,但他心中并非不明白姜小楼和他的地位已经是天差地别,犯不着刻意编造一个荆长青绝不会相信的谎言出来。
荆长青惊怒道:“你们……你们都是罪人!”
“你难道还觉得你功在千古不成?”姜小楼冷冷道。
“魔修都该死!”荆长青道,眼神之中是姜小楼从不曾见过的谜一样的坚定之色,“魔修都是九州的罪人!”
他冷冷淡淡瞧了姜小楼一眼,“你们会有你们的报应的!”
但在这样的宣言之后,他就好像找到了自己坚毅的信念,闭口不言,什么也不肯说了。
姜小楼默默地望天一眼。
面对这样的荆长青,倒不是她于心不忍什么的,而是荆长青整个的精神状态都非常不对,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