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绝妙的,姜小楼不能不动心的提议。
此榜一出,天外楼不但能够独立于众多势力之外,而且也自然而然在修真界奠定了自己的地位。她做不到,是因为她并没有这样的传播手段,但是司徒家却可以,而且十分慷慨。
司徒家要的是分成的权益,三成,姜小楼知道若是到了多年以后这或许对于天外楼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放在现下,司徒家不是在做投资,就是在做慈善,又或者兼而有之。
不论司徒家是如何作想,司徒家主动提出来,而且已经很有诚意,姜小楼当然不会反对。
不过金缕衣还是和司徒家的掌事之间几番交锋,双方唇枪舌战,一寸也不肯让步。姜小楼觉得自己听下去没有什么意义,放了个化身在这里就离开了。
但是在掌事临走之前,她又提到了另外的合作。
“如果司徒家有意,天外楼还有一些空地可以出借——”姜小楼顿了一顿,“比如,办一场无关正魔的拍卖会。”
唯有仙魔战场,也唯有天外楼能够如此了,无关正魔二字可不是随口说一说的。
掌事的眼前一亮,但如何回去复命那是掌事的事情,姜小楼是真的随便一提。
……
把司徒家掌事给送出天外楼之后,姜小楼的本体也跟着长舒一口气,被荆三无情嘲笑了一声。
“你到底是有多胆小?”
“那叫谨慎。”
有一点风吹草动,姜小楼都要把护楼神兽安置在身边才能安心,虽然与此同时常伴荆三的嘲讽,但心胸宽广如她,当然就是只当耳旁风洒洒水了。
荆三嗤笑,但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一种不解,只是不曾说出口。
在他看来姜小楼如此谨小慎微,惜命至极,贪财好色——却总是在做着最危险也没有任何报酬的事情,而且无论如何也不肯停下来,不得不说她实在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族。
然而人族的寿命于他而言不过是浮萍朝露,芸芸众生皆是如此,姜小楼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那双银蓝色的眼睛转了一转,闪过一抹极其浅淡的金色之后,再度澄澈如初,荆三开始无聊地算计着倒计时——在等姜小楼什么时候死。
荆三没有对姜小楼说明白,把姜小楼的恩情换算过来实在太难还了,他只好数着日子等待着。
不然,倘若让姜小楼知道了,或许要从现在开始就拿他当苦力使。
不过荆三显然是多虑了,姜小楼并没有什么需要苦力的工作,而且也还没有穷到丧心病狂把他租出去收钱的地步。
最多就是需要他镇宅罢了。
而荆三在做了几十日摆设之后,才迎来了他能够派上用场的一天。
……
这一日,仙魔战场一如既往,天外楼的天榜编了小半,还在观察着来往天外楼之中的修士。
一男一女两名修士自阵法进入,除了女修还算美貌以外,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是他们来到楼中以后,那男修忽而丝毫不顾周围修士们讶异的眼神,朗声道。
“夏公子无商,求见御灵宗主!”
这可和那个司徒家的掌事完全不同,他直接道出了御灵宗主之名,还是在人前!
而且,最让姜小楼讶然的,是夏公子三个字。
姓夏的人都可以被称为公子,但是夏公子无商却并非是指一个姓夏的公子了,而是大夏的公子!
是她知道的那个大夏吗?
那个三万年前唯一的王朝,那个随着上古一道销声匿迹的大夏。
姜小楼眉头一皱,心知来者不善。
夏无商点明了御灵宗主之名,又自报身份,这就是在明晃晃暗示他自己是一个三万年前的古人——三万年了,苟活到今日的,还是人族吗?
不是姜小楼以恶意揣测,而是事实即是如此。能从上古存活至今的老东西,纵然身体依然是人,她也觉得不应该被称作人了——老而不死,那就是贼。
荆三也发现了夏无商,嘲讽的笑意更加明显了,还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哟,找麻烦的来了。”
姜小楼淡淡道:“走吧,神兽。”
神兽敢怒又敢言,但还是不得不跟上了她。
天外楼已经很自觉地清场,只留下夏无商和与他同道之人,楼中别的修士还忙着通关,只是把夏无商的话给记下了,却不知其内涵何意。
姜小楼这一次现身,当然用的是本体,只不过依然戴着面具。
“来都来了,藏头露面的有什么意思,还带着一条小鱼儿……”
夏无商的语气远比荆三还要招人厌烦——至少他已经成功惹怒荆三了。
然后夏无商用下一句话惹怒了姜小楼:“当代御灵宗主就是这个样子吗?难免让故人有些失望了。”
姜小楼淡淡道:“哦。”
夏无商一上来就是攻心之势,想要抬出故人的身份来压她一成,姜小楼当然不可能乖乖被他压制,但捡着这一个点反驳,倒又有些不大体面。
所以姜小楼应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我御灵宗没有故人。故人早就已经死光了。”
“你们御灵宗也早该死光了。”夏无商道,语气里面有一些惋惜,但是却并没有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