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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这边,一片死寂,李柔静没想到卫巡竟然是箫晏私下差动的。更不想,魏莺莺都不曾提起不曾诉冤的,箫晏竟差暗卫去一一排查。
甚至为了揪出背后主谋,暂时忍下了温僖废妃的荒’淫‘浪’荡。
现在,暗卫已经查到了一包药粉,再往下查,是个什么结果,李柔静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心里的焦躁像是一把火,越发烧的旺!
第30章 艳丽招摇 姐姐管教奴婢不严,竟险些害……
天蒙蒙亮,鸾镜和木小寒在外面忙活着。天气有些闷,让人微微有些不舒服,莺莺困倦着起身,揉着眼睛朝着铜镜旁走。
刚拿起梳子,就见长乐宫那边儿的宫女捧着一紫檀木的精致盒子,恭敬的朝着魏莺莺行礼,“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给您送的千年老参,她听说你昨日小日子痛,专门找国公府寻的。”
魏莺莺扫了一眼那千年老参,又打量了两眼这个说话极为脆生好听的宫女,“你是新来的?”
她不记得长乐宫有这号人,先前浣儿出事时,这个宫女也不曾在。
那宫女笑了笑,将盛着人参的盒子放在一旁的方桌上,朝着莺莺再次行礼道:“奴婢画绿,先前在昭国公府伺候皇后娘娘,近些日子刚被王宫正调拨到长乐宫。”
魏莺莺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画绿见魏莺莺起身去梳洗,又见缝插针道:“皇后娘娘说,您身子不适,今个儿不用去请安了。”
魏莺莺听了,细眉微微一挑。天气闷闷的,这李皇后倒是热情,一大清早又是送人参,又是不用请安的。
不过,李皇后之所以这般,不过是因为箫晏开始查京兆尹衙门的那件事儿,毕竟当时和自己去衙门的是徐嬷嬷,李柔静怕这脏水反噬。
“谢皇后娘娘观照。”莺莺柔和一笑,走到盛着温水的铜盆旁,缓慢清和道:“请安是规矩,本宫一会便去。”
听到莺莺这话,画绿顿时缓过气,再次朝着莺莺行礼,便急匆匆的回了长乐宫。
待听完画绿的回禀,李柔静换上了华贵雍容的襦裙端坐在了凤椅上。
“徐嬷嬷,你跟了本宫近二十年了吧?”李柔静微微抬头,淡淡扫了一旁正忙活着的徐嬷嬷一眼。
徐嬷嬷脚步一顿,半晌,道:“还差五个月,便二十年了……”
李柔静继续看着徐嬷嬷,微微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淡淡道:“当年,你随本宫进宫,承诺要为本宫肝脑涂地……”
徐嬷嬷听了,心里猛地一揪,顿时跪在了地上,“老奴忠心娘娘多年,自是愿为娘娘肝脑涂地。”
李柔静温和一笑,一步步走下凤椅,扶起地上的徐嬷嬷,“本宫知道你忠心,你的儿子,本宫早已请哥哥走动了关系,可以到京兆尹衙门做个主薄。”
徐嬷嬷听了先是欢喜,后又一皱眉,“娘娘……您这是……”
李柔静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儿,“无事,你记得曾向本宫许诺的肝脑涂地便是。”
徐嬷嬷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正要细细的问,却听外面太监高声道,“贵人吉祥,娘娘等您呢!”
随着这一声,魏莺莺将手搭在鸾镜的腕子上,缓缓迈过长乐宫的门槛,慢慢地向李柔静走来。
李柔静原本平静的脸,待看到莺莺进门后,忽然有些愣住了。
她原本知道魏莺莺生的貌美,可平日这魏莺莺都是打扮清素,竭力不出挑。可今日,魏莺莺穿着淡绿色的短襦,裙尾用极为珍贵的丝线绣着一朵朵的兰花,走动间流光溢彩,百褶的下裙也随着走动而呈现出七彩的跳动。
衣裳本就出彩,一张小脸儿用螺子黛描了弯弯的眉,娇柔的耳垂上挂着两只明月珰,无比的清媚绝伦,动人心魄。
李柔静微微攥住了帕子,如今这魏莺莺一打扮,便是整个后宫加起来也没她一弯细眉好看。
且如今的魏莺莺居然细腰挺直,尽管朝着自己行礼,却一副不卑不亢,安闲自在。
“多谢皇后娘娘送的老参,臣妾必会好好服用。”魏莺莺随着画绿的指引,慢慢地坐在左侧的椅子上。
李柔静心里一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得了皇上的宠幸和龙气,竟益发的艳丽招摇了。
都说女人大婚后,若床笫之事顺畅滋润,不光脸面上光泽,行为举止也会微微像几分自己的男人。如今的魏莺莺,行为举止竟带着一抹隐隐胜于她的贵气。
倒真是个该死的!李柔静心里阴郁地想着。
不过转瞬想想,李柔静心神又略略安下。便是皇上再怎么贪恋魏莺莺的美色,也不可能当真去废了自己,去立她。单说魏莺莺的家世那便是配不上这把凤椅的。
如今这魏莺莺虽说是媚色逼人,但也不过是春榻绣床上的玩物,待被皇上玩弄的厌弃了,自然会被丢弃。家世不济,在这后宫自然是差很多事儿的。想到这,李柔静的心神就更安定了几分,看向魏莺莺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轻蔑。
魏莺莺扫了李柔静一眼,随后放下茶盏,淡淡道:“昨个儿听皇上说刑部捉拿了个侍卫,叫李益,是在大佛寺伺候温僖的……”
李柔静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快就被查,手指微微一抖,面上却是平静,“哦?还有这事儿?”
魏莺莺冷冷一笑,又抬眼看向李柔静道:“原以为那侍卫是个硬骨头,不想还没用上老虎凳,就吓得将与温僖私通,还有药粉作弄爬京兆尹东院的墙头,说的一干二净。”
李柔静面色一沉,迎上魏莺莺的眉眼,“妹妹,想跟本宫说什么?或者妹妹以为这是本宫设计的?”
魏莺莺笑了笑,“臣妾不敢,只是听说李益指认徐嬷嬷曾给他了药粉,且吩咐日日服用。”
李柔静端起茶盏,看着茶盏里的起起落落的浮茶,心里揣测到:看来皇上那边已经查清了。
“来人,把徐嬷嬷绑去刑部衙门!”李柔静细白的手端着茶盏,平静而当机立断。
“娘娘……老奴,娘娘,是娘……”徐嬷嬷这才真怕了,忽然明白方才为何李柔静一直在强调那句肝脑涂地……原是李柔静早就有了这弃车保局的打算。
李柔静满脸肃杀地瞪着徐嬷嬷,“大胆,贱婢,本宫念你儿子勤勉,特意请家兄举荐,不想你竟如此恶毒,竟然做出下作害人之事,你明知道魏妹妹那日要去东院!”
徐嬷嬷惊慌地看着李柔静,听到那句儿子,心里就彻底了没了指谱,她生子时难产,丈夫又早死,她将全部的月例都用来供儿子读书……李柔静分明是拿着她儿子的命来要挟她肝脑涂地。
而她,不得不做……为了儿子,她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