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似笑非笑道:“可若是她长兄又惹事生非呢?”
赵嬷嬷顿然,佩服地望着温僖贵妃,配合道:“说的也是,他再惹事,李皇后心里就着火了!”
皇后李柔静谨慎黠慧,进宫后颇得太后欢心,但是却并不得箫晏的喜欢。
若论起原因,则是掺和着先帝夺皇位的一件旧事了。
清平二十八年武帝病重,想让身为太子的先帝监国,但是当时权臣田氏、刘氏大力举荐扶持安王监国,并私下对宣帝的主意阳奉阴违。
最后权臣王氏、刘氏把矛头指向先帝,罗列了先帝大大小小罪行足足三页纸。
但是当时卫国公府和昭国公府却鼎力相助先帝,在宣帝卧床不起时,卫国公和昭国公想出了一招欲擒故纵,一个扮演红脸,一个扮演白脸,打算唱双簧来驳斥那足足三页纸的罪状以及护住先帝的太子监国之权。
不想后来,昭国公夫人舒氏竟偷偷找了先帝,将计划告知先帝,并将全部的功勋揽到了昭国公府。先帝为了嘉奖昭国公府功勋,特下旨赐昭国公府女儿为箫晏的太子妃。
到最后,卫国公出了最大的力,却成了昭国公府青云直上的棋子。
而舒氏不是旁人,正是卫国公府老太太的表侄女,也是现在皇后李柔静的母亲。
尽管卫国公府不提当年的事,但是打监国那件事后,卫国公府和昭国公府关系变得臭不可闻。
正如温僖贵妃私下嘲讽李皇后的,“这大梁的皇后原本该是姓卫的。”
不过,温僖贵妃此刻不想揪着李皇后的小辫子折腾,她巴不得李皇后赶紧鸾凤回巢,狠狠治一治德阳宫的魏小狐狸。
这不,温僖贵妃的话还未传到晋国公府,李皇后那不争气的长兄就戳了“马蜂窝”。
箫晏的五皇叔和昭王在清海斋宴请南疆使臣,就快要讨到南疆重甲的制造法子时,忽然李皇后的长兄在门口大吵大闹,“老子妹妹在宫里做皇后,老子都没包下这清海斋,这感情好,多大的派头,包下清海斋出丧不成?!狗东西!”
等和昭王出来,正在骂街的李皇后长兄李环才止住了喝骂,一张不可一世的扁脸瞬间吓得冒出汗珠子来,“王……王爷……哎呦,这……清海斋不会是王爷您包……包的吧?”
李环想到自己方才在和昭王跟前一口一口的称“老子”,还拉扯出亲妹李皇后来,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根子一剪子给剪了去。
而远在行馆为太后侍疾的皇后李柔静听说这事儿后,彻底的坐不住了。
第11章 主动 小手儿勾了勾的大掌
到了晚上,十八公主果真来了德阳宫,这一来就是三天。
宫里人都知道箫晏最宠十八皇妹,见到十八公主总是往魏莺莺的德阳宫跑,自然就对魏莺莺起了讨好的态度。
这不,莺莺还未起床,宫正司就送来了掌事姑姑梁鸾镜和宫女木小寒。
掌事姑姑梁鸾镜一入德阳宫就恩威并施,惩罚了乱传谣言的几个宫女,木小寒则给莺莺悉心煮茶。
莺莺出门看到的就是木小寒用碾子捣碎茶饼,筛茶煮茶的场景。
整个德阳宫里忙忙碌碌的,好像她当真成了德阳宫的主位一般。
只不过众人都这般想,莺莺心里却一阵发闷,因为她问过掌事姑姑梁鸾镜有关皇上的事。
鸾镜说皇上国事繁重,每天忙到晚上,前日还抄了勾结嘉王的顺天府尹的老巢,威震了那些图谋江山的各路王叔。
而查抄之后,箫晏又在章德殿宴请了淮王箫牧、卫国公府嫡长子、襄阳侯二子赵清臣等陪他出生入死的干将。听鸾镜说皇上平日冷峻,实则见了那帮干将实在是豪爽飘逸,甚至酒后同三人直接风驰电掣地纵马出了宫门。
魏莺莺静静地听着箫晏策马恣意纵横的事儿,满脑子都是他意气风华,俊朗飘逸的模样……可是想着想着,她心里就一阵发闷。
她对箫晏在前朝的事一无所知,她也没有外戚告知,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宫女那一张张的嘴……明明前几日她和箫晏身体距离如此相近,今日再听,竟有种莫名的陌生感。
说到底,他是帝王,她若不主动些,他又能记她几时?
正想着,温僖贵妃那边便传了人来,送了个被打的半死的宫女,说这宫女浓妆艳抹地去中安宫勾引侍卫,恰好被宫正司逮了个正着。
而那个宫女是早早就使银子离开德阳宫的,可是那又能如何?温僖贵妃就是以贵妃的位分敲打她。
“如今温僖贵妃娘娘协理六宫,您此时不去,终究不好。”鸾镜一边伺候莺莺梳妆,一边淡淡道:“那宫女之前在德阳宫当差,若是有心人挑拨,一来二去的,什么脏水都泼身上了。”
莺莺知道秦宫正人品的贵重,送来的掌事姑姑鸾镜也是正直而忠心,自然也就听了意见去了温僖贵妃的中安宫。
不想这一去,可算是没完了,里面的嬷嬷一会子禀告温僖贵妃在看账本,一会子劳烦姑娘等半个时辰,折折腾腾的,闹得莺莺脚站的都酸了。
莺莺抬头,看着中安宫忙来忙去的宫人,不由微微蹙眉,身在后宫,便是树欲静,那阵阵妖风也能刮死个人!
她心里打算着,等从中安宫回去,她是无论如何要见见箫晏了。
一轮圆月升在半空,魏莺莺原想借着温僖贵妃出来的功夫,赶紧道歉回宫。这脚腕子站了半天,酸疼的都要肿了。
不想温僖贵妃故意折腾她,见她要过来,便朝她过来,明艳的眼儿扫了她发麻的脚一眼,道:“过几日便是分发春季贡茶,本宫忙的头昏脑涨的,魏妹妹且再等一等,本宫稍后便来。”
温僖贵妃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魏莺莺又毫无位分,只能硬着头皮再站一会儿。
正当站的脚发木,快要跌倒时,一只大手不动声色地挽住她的腰身。
“御前侍墨侍到中安宫了?”箫晏敛眉盯着脚打慌的莺莺。
莺莺看着跟前高大俊朗的男人,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儿,又轻轻伸手拉住了他的袖,柔声道:“妾担心皇上存了食,想着皇上还是走走的好,赶巧从中安宫往御书房,不远不近的,消消食。”说着,小手儿勾了勾他的大掌,示意他带自己离开温僖贵妃这吃人的院子。
中安宫的宫人看到魏莺莺主动勾箫晏的手,不由脸上一阵悱恻。
箫晏知道他们脑中想的是什么,但是懒得解释,他是大梁皇帝,宫规戒律如何裁定也是他说了算,他都不计较魏莺莺,谁又敢说什么。
不过瞧着方才魏莺莺小脸儿窘迫的模样也是有趣。整日在自己跟前思维跳脱,不着三五的小姑娘,竟然还有怕的人。
先前看跟前这小姑娘是在御书房,在满桌的折子旁倒也没觉得有多妩媚,可如今月光淡淡洒下,照在那雪白莹润的小脸儿上,倒真有股妩媚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