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尽早教公主殿下用手机,她边想边清理东西,琢磨着怎么教她打电话。
要不先给她试试老年机打电话?还是小天使电话手表?沈砚冰想到这些心情上扬几分,走神间,抬眼撞见徐诺的眼神。
摆脱我很高兴?
沈砚冰无奈,她真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分手了还这么擅长给自己加戏。
周围的人陆续离开,周迎早就开溜,沈砚冰拿过背包,不欲多做解释地离开。
长长的走廊上,光亮的地面倒映冰冷的吊灯,回声无比清晰。
沈砚冰
徐诺直接追了出来,高跟鞋的哒哒声分外清明。
她不得不再次顿住,心中长叹一声,看向来人。
徐诺到嘴边的话再次卡住,先前的气焰陡然失了神彩,我
沈砚冰只是礼貌地看她。
徐诺受不住这样平淡的眼神,两两相望间,一不留神就要陷入过去的沼泽。
她偏开了视线,过了一会,才苦涩道:我不会结婚。
沈砚冰面色不改:这是你的事。
说完她又要走,徐诺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执着:分手是开玩笑的。
沈砚冰扯开她紧握的手指:我不是。
这次,徐诺没有再留住她。
第十二章 日常
驱车到公寓地下停车场时,沈砚冰没有急着下车离开。
她神情寡淡,眉眼间少有的带了几分郁结之气。
人的心思总是多变难猜,她对徐诺也并非那样铁石心肠。
归根到底,两人都没有多大的错,只是不适合罢了。
体面的分手比无谓的纠缠更能保留曾经的美好时光。
明媚阳光下,沈砚冰心情不算太明媚地带了午餐回家。
黎明月还趴在茶几前写字这其实不是什么舒服的姿势,双腿容易发麻。
她听见门声响动抬头,沈砚冰把手中的餐盒提了提,看见她后忽然想到该给添张小书桌了。
不知不觉,原本略显空荡的家里要添置的东西越来越多。
没吃点东西垫肚子?沈砚冰把打包好的午饭放桌上,走了过去。
不饿。黎明月放下笔时忍不住抱住双臂,正对着的冷气吹得她有些凉。
沈砚冰注意到她的动作,进屋扔了条披肩小毯到沙发上,叮嘱:下次披上毯子。
别着凉了,你一个古人,万一遭不住这些
她没说完,黎明月已经坐到了餐桌前,托腮看着她。
多注意一点。沈砚冰也坐了下来。
上午的事情让她兴致不高,加上天气炎热,没多少胃口,只随便舀了碗汤垫胃。
黎明月小口吃着菜,看着时不时翻手机页面心不在焉的沈砚冰,出声:你不开心?
没。沈砚冰矢口否认,头抬也不抬地单手回消息。
黎明月察觉对方不想说话,默然地独自吃着。
或许是饿过头,她胃口也不佳,没吃多少草草收场,剩饭菜都被她按便利贴指示打包进了冰箱。
饭后的沈砚冰坐在茶几前的凉席地上,翻了会黎明月上午写的字和笔记,写得不错。
她略过对方记下的问题,有空再同你讲。
黎明月点头,半晌开口:你很疲惫?
沈砚冰揉揉眉心,黎明月自问自答:原来工作这么辛苦。
沈砚冰一直疲惫的情绪一动,失笑,不全是。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上班,但当下的工作已经算是令人艳羡的闲差了。
黎明月不清楚这么多,想了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工作呢?
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她担心自己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累赘。
她已经不是景朝的公主殿下了。
哪怕是她做公主的时候,也要亲自打理好公主府的财政和各方问题,也要居安思危。
沈砚冰对黎明月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惊奇,但不以为意,好笑地弹了弹公主殿下的脑门:你还是先好好学习吧。
等你有身份证再说。
黎明月一阵失望。
过了一会,她重新振作:我今天学做晚饭。
沈砚冰抱着抱枕躺回沙发,随意应:okay。
黎明月没听懂,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沈砚冰觉得自己真是脑袋晕了,解释:这是英语,表示可以的意思。
英语?黎明月触及到知识盲区,反问想要了解更多。
沈砚冰停顿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外国语言的一种,这是现在世界上最流行的语言,以后有机会再学吧。
要一个古人学英语,实在太难为对方了。
虽然她一直在提学习的事,但并没有真的想把黎明月改造成文理精通的现代化人才的意思。
而英语,自从专攻现代汉语文学后,她自己就没有太花功夫了。
上一次认真查英文是什么时候?
不是文献,是徐诺给她写得一首英文情诗。
沈砚冰心中哂笑,想起自己书房里还留着的几本英文原著没还给对方,不禁发闷。
物是人非,大抵如此。
夏季的日头总让人昏昏欲睡,黎明月回次卧睡了个午觉,起来时看见沈砚冰还在客厅。
你今天下午还要工作吗?
沈砚冰坐在地面凉席上看笔记本电脑,要,但不出门。
滨城大学的事情已经正式告一段落,她一个初出茅庐的青椒,也没什么项目可做,索性凭着兴趣在外接一些文学评论的专稿写写。
黎明月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安静耐心地对着茶几上的地图册写写停停。
沈砚冰对这种沉浸其中旁若无人的专注力很是羡慕。
她念书那会也有,但这几年越来越不行了。
在看什么?
城市。黎明月抬头,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很多城市。
她甚至学会了用阿拉伯数字一个个把它们数出来。
沈砚冰合上笔记本电脑,轻笑一声,看了过来:你想去哪个城市?
黎明月手顿住,慢慢地滑过地图,最终停在了首都上。
她看过京城的地形图和古代文化介绍,和景朝的京城像了八分。
景朝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历史里,但她来前的那片故土又是如此真实。
现代的一切,对她像一场奇幻的泡沫幻境。
她对所谓的古都有一种天然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