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风“哼”了一声,双掌一圈,“啵啵啵”三声响,三条巨狼般的恶犬被打得翻了个筋斗,各个头骨碎裂,尸横就地。
卫璧与朱九真皆是一惊,寻思:“这泥腿子竟然会武功,掌力还很是不弱。”
但朱九真那娇艳明媚的俏脸却也扭曲了几分,手中马鞭一挥,很是凶狠道:“你敢杀我的大将军?”
她养了好几十条恶犬,都以将军命名,没少祸害人,但从未被人打死过!
除了张无忌跟父亲!
但那两人都死了,如何能不怒?
卫璧冷冷说道:“竟然是个练家子,难怪生就一副熊心豹子胆!”
铛的拔出长剑,身形一起,捷如飞鸟,陡然飞起几朵剑,就向卓凌风攻了过去。一招之间,连刺他三处大穴。
卫璧拔剑出鞘,纵身离鞍、飞身刺剑,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端的一副名家子弟身手。
朱九真见心上人为自己出头,拍手赞道:“表哥,好棒好棒!”
转眼忘了自己三条大将军被人毙杀当场的事了。
卓凌风也不禁赞了一个“好”字,心想:“这一剑多穴,多少有些一阳指的影子。”斜身一闪,避开来剑。
卫壁见他不敢接招,心中顿时托底,叫道:“表妹,你小心细看!”
脚一落地,刷的一招,剑直如矢。
这一剑来得凌厉之极,而且是脚踏中宫,剑尖指向卓凌风眼睛。
武学有云:“刀走白,剑走黑”,
便是说剑势采的多是偏锋,而今他这一剑从正面攻来,非但不依剑术常理,存心蔑视,更是出手狠辣。
卫璧心胸狭隘,又将朱九真视为禁脔,卓凌风刚才直视于她,心中就有将其刺瞎之想,只是当着心上人的面,太过辣手终究不好。
此刻借着为心上人出头的由头,安能不出狠招?
卓凌风不由大怒,心道:“好好一个侠义名门,竟变成了此等卑劣狠毒之门!”
当下施展“弹指神通”曲指一弹,只听得“当”的一声,卫璧右臂发热全身剧震,长剑给他弹开,身形更是不由斜窜三步。
朱九真秀眉紧蹙,不由一怔,一双俏目落在了卓凌风脸上。心想:“这一招该不会是爹爹以前说过的弹指神通吧?”
卫璧本来是想在意中人的面前炫耀他的剑法,不料没伤着人家,反给人家迫退三步,最可恨的就是心上人也不叫好了,还盯着臭小子看,眼神还很是古怪,不禁恼羞成怒,满面通红,喝道:“好,你来真的,我也就不客气了,叫你知道利害!”
长剑一圈,剑光飞舞,倏然间合成了一道光环,将卓凌风身形笼罩在他的剑光之下,倘若得手,对方就要给他拦腰斩为两截。
卓凌风见他用了不留丝毫余地的狠招,心头也不由升起一股毒念,也不再留情,左手倏地穿出,食中二指张开平挟剑刃,手腕向内略转,左肘撞向对方鼻梁,喝道:“撒手!”
卫璧用力回抽,没抽动长剑,却见他手肘已然撞到,知道只要给撞中了面门,非死也受重伤,只得撤剑跳开,身法很是迅捷。
可卓凌风右手已捉住长剑剑柄,面寒如铁,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手起剑落,哧哧两声,快如闪电。
“啊——”
卫璧双手捂住双眼,在地上来回打滚,惨声大叫,一瞬间崭新的衣服上满是泥土,成了一个泥人,之前的风度一丝一毫也看不见了。
朱九真愣愣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就见他脸颊上满是鲜血,突然用马鞭指着卓凌风,尖声哭嚎起来:“你竟敢伤我表哥,我要你陪命!”
她怎能想到自己念转未完,剑光横空一掠间,对方便已经刺瞎了表哥的眼睛。
卓凌风表情平静,淡淡道:“朱子柳聪明一世,竟然有你这种蠢货后辈!”
身形倏起,俨如巨鹰扑兔,向朱九真凌空扑去。
朱九真大吃一惊,不及拔剑,只将手中马鞭挥出,剑光一闪,只觉手腕一麻,马鞭已经掉落。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朱九真肩头挨了卓凌风一脚,便被踢的摔在地上,容失色,痛的直哭。
卓凌风飘然落在了马背上,喝道:“不许哭!”声音中充满威严,声音之响,只震得卫璧与朱九真心子直跳。
朱九真再是刁蛮狠毒,那也是自己大占上风之时,才敢表露。刚才一时情急,顺口说了句狠话,这时想到对方武功高的深不可测,心下很是害怕,如坠冰窖,当即住声。
卫璧也强忍疼痛,不敢再嚎。
但朱九真眼神惊恐,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男子。
卓凌风冷冷看了一眼她,说道:“你朱家师从南帝一灯大师,乃是响当当的侠义道。传到你爹这一辈,竟会有你们这样不肖的后辈!
尔等如此不知羞耻,草菅人命,迟早会遭报应的!”
这些话朱九真听在耳里,句句犹如刀刺。
以前她自然是嗤之以鼻的,可看着这个双眼已瞎的表哥,不由想到当年他们欺骗张无忌,好谋夺屠龙刀,又要将他刺瞎,让他与谢逊两个瞎子在冰火岛上……
未曾想,冰火岛没去成,爹死了,表哥瞎了,这一切难道不是报应?
卓凌风心想:“这女子虽有取死之道,可我卓凌风是何等人物,杀之不祥!”
遂道:“看在一灯大师与朱子柳份上,今天我便饶你一次。
再有下一次,你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双腿一夹,马匹窜了出去。
自家祖师王重阳与一灯大师情谊深厚,有交换武学之源,朱子柳跟随大侠郭靖义守襄阳数十年,看在这两人份上,卓凌风自不能将朱家血脉断掉。
但他也知道,这女子原轨迹中好像还是死了,不过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自己直接杀她,亏理!
可被别人杀,那也是道理!
看着卓凌风远去,朱九真出了一口长气,心神松缓下来,高叫道:“你伤了人,可敢留下姓名!”
卓凌风朗声笑道:“卓凌风!不过我得告诉你,若是来报仇,就算下一面了!”
朱九真心下一寒,她明白,下次再见面,对方就要杀自己了。
卫璧听到马蹄声渐远,嘶声道:“表妹,带我去找师父,我要报仇!”
朱九真深深看了他一眼,将他扶上了马,说道:“好!”
但言语间,与刚才相比,少了几分亲热。
卫璧心神大乱,自然听不出来。
自己这个表妹对他这个瞎眼表哥的感情,已经有了些许变化。
……
卓凌风知道这昆仑山有九阳真经,但他不屑威逼女子,亦不想去和张无忌抢机缘,自不在意。
骑马奔出数里,突然一声凄惨的呻吟,隐隐从那怒吼的西北风中传来。
不过,那声音十分微弱,不留心很难听出。但卓凌风耳目比常人灵敏得多,风吼声中,那声微弱的呻吟也落入了他的耳朵。
卓凌风侠义心怀,一勒快马,心想:“听声音是人所发,师父常说,救人危难,就是侠义之本。我刚才批评朱九真,自己若是做不到,岂不就是个笑话?
这里大雪封山,可能是赶路的人,失足由山上跌了下来,受了伤,又被风雪困住,不得行动。不妨去看看,若还有救,就将他带到前面,找个人家安顿下。”
卓凌风将马栓住,踏着皑皑白雪,循声找了过去。走过一处山角,但见柴草纷飞,一个农家所积的草堆本被大雪覆盖,现在不知被什么砸了出来。
走近几步,果然发现一个人倒卧在雪中。就见他衣服破烂已达极点,蓬头散发,满脸胡子,躺在地下全不动弹,如非闻到那呻吟之声,就是看到,恐怕也当他是个死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