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秦肆也是无语了好一会儿,没接上话。
姚瑜然愤然说完,又忽然话音一转,委屈地问:“儿子,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啊?还有,你怎么用的座机号给我打电话?”
问着问着,姚瑜然越发奇怪了起来:“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秦肆淡淡地说:“我想知道家里的情况不是简单的很。”
姚瑜然追问:“谁告诉你的?”
“这您就别问了。”他虽然没跟家里联系,但是家里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这个没必要跟他们细说。
所以他并不是不关心家里情况故意赌气不联系,而是自己的确需要清净,不想被打扰,需要一个调节的过程。
他们两母子的通话内容,一旁的时笑连猜带蒙也隐隐约约知道了一些内容。
可是她不敢打断他们的通话,也不敢多问,只能站在一旁,红着眼睛安静的等着。
姚瑜然又跟秦肆唠叨了几句,问他以后还会不会打电话回来。
秦肆说以后晚上有空会再用基地座机打给她,但是让家里最好不要打电话找他,那边不太方便。
姚瑜然连连答应他说好,又嘱咐他一个人在外面千万照顾好自己,别担心家里,她的伤也没多大的事,养养就好了。
秦肆那边忙,没太多时间跟她闲聊,确定她现在已经平安无事,随便讲了几句就要挂了。
姚瑜然又开始不舍的难过了起来。
而比她更难过的,是站在一旁,连他声音都没听清的时笑。
等姚瑜然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以后,时笑立刻撇头望向窗外眨了下眼睛里的水光,然后才回头问:“阿姨,秦肆他现在在外面怎么样啊?”
“他说很忙,还要我不要给他打电话。”姚瑜然忧伤懵懵地抱着手机说着,可是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和时笑对话,下一秒,又立刻竖起了防备的围墙,抬头看向她,脸色一变,语气也冷硬了起来:“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他被他爷爷逼去受苦,还不是你给害的,你还有脸问?”
时笑也不计较她的敌意,脑子里全部都想着刚才他俩通话内容里的一些片段信息,继续问她:“他是不是说以后晚上有空就会给您打电话啊?”
姚瑜然依然木着脸:“是又怎么样?我是他的妈妈,他关心我理所应当。”
“那好的。”时笑不仅没跟她恶劣的态度置气,甚至还愉悦地笑了下:“那我以后每天晚上过来陪您。”
“.....”姚瑜然都无语了,磕巴了两秒,气急道:“谁要你来陪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您知道就知道啊。”时笑说:“你们打电话我又没干扰到你们,我只是在旁边听一下,您难道要这么小气?”
“....”姚瑜然咬起了牙。
时笑不等她发作,便立刻改口跟她道别:“那您好好休息,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明天再来。”
姚瑜然一口气憋在了胸口,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时笑转身直接走了。
她望着她消失再门口得背影,发懵了好一会儿,才兀自翻了个白眼。
算了,她要来就来,反正只要自己不给她好脸色,料想这丫头肯定也坚持不了几天。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时笑的固执和坚持却超出了她的预期。
因为不管她怎么不理她,怎么跟她挑刺冷言冷语,这丫头她要么不出声,要么就和之前一样,清清冷冷的反驳她一句,根本就不跟她急头白脸,也没有她预想中的受不了气摔门而去。
只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每天晚上过来,帮她打打水,扶她上上洗手间,然后早上给她买好早餐就又去上学了。
姚瑜然其实每天晚上醒来,看到她躺在沙发上睡觉,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被她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公司转了,还被家族里的人都当成白眼狼一样的指指点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气。
有一天秦肆晚上又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伤势恢复的如何。
当时时笑正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书写作业,听到她跟秦肆说话的语气,马上便放下了笔走来了床边。
姚瑜然瞥了她一眼,对秦肆依然只字未提她。她倒是也很懂事,并没有故意弄出什么动静来想引起秦肆的注意,而只是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听着。
等到挂了电话以后,姚瑜然又看她一眼。她也不吭声,又转身走回去了沙发上,继续低头写作业。
姚瑜然看她这个样子,突然就又很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在欺负这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小丫头似的。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她不就是想给自己儿子物色一个各方面都优秀又出挑的伴侣,有错吗?
而且自己儿子本身就很优秀,本来就应该配那种名门闺秀,难道她的想法有错吗?
所以第二天白天,等时笑去上学,秦晗来陪她的时候,她就跟自己闺女吐槽了一番:“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她来讨好我?你哥哥一时鬼迷心窍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要支持她,难道你想她将来做你的嫂嫂?”
秦晗认真的点头:“对啊,我觉得她挺合适的呀。”
“.....”姚瑜然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发脾气了:“她怎么合适了?要出身没出身,要品味为品味,和省长千金根本没法比,哪里配站在你哥哥身边了?”
可是秦晗却笑了下,反问姚瑜然:“那妈妈,您说这次您受伤,那位省长千金这么好,为什么不来探望您啊?”
姚瑜然顿时一愣,突然哑言。
秦晗继续道:“照您这么说,省长千金有出身有品味,各方面都比笑笑姐姐好,可是不实用啊。她不会关心人,更不会像笑笑姐姐这样不厌其烦的来陪您,人家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是得被人宠着供着得大小姐,以后哥哥还不得累死?”
“...”
“所以妈妈,这些虚无的东西它都没有用。”秦晗语重心长的开导着姚瑜然:“像笑笑姐姐这样,有样貌,有学历,而且还爱自己的家人的女孩子,哪里不好了?这样的人要是真心对一个人,那就是死心塌地的,就像她对哥哥。您看您之前都这么对人家了,她也没记仇,为了哥哥,忍气吞声跑来这里照顾您,您说说,一般人做得到吗?”
姚瑜然被女儿指责,不太高兴地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