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在说宗宁自己,亦像是在说他们。
宗宁的话音落地,副导演带着叶匀走到了街道中央。
谢导还没到,副导演作为负责人示意其他几个演员都过去听一下等会儿的安排。
苏玄和顾朔退到了一旁,有些静默。
苏玄其实觉得自己的情况比宗宁简单多了。
宗宁喜欢叶匀,但他也至今都不确定叶匀到底是不是他前世的爱人。
失去的记忆和目前最在意的人有关系,却什么都搞不清楚,想不起来,这应该是最纠结的情况。
而苏玄虽然失去了一千多年前的所有记忆,但是那至少和顾朔毫无关系
等等。
苏玄一僵,忽然想到,顾朔是人类的话应该也有前世才对?
如果叶匀的前世是在一千多年前,那么顾朔的前世呢?
苏玄失去的那一段记忆里,会不会也有顾朔的前世?
想到这一点,苏玄的心脏竟慢慢加快了跳动。
对了
他第一次见到顾朔时,明明心中也产生了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他喜欢顾朔,关注顾朔,不可自拔地被这个男人吸引着,而他也曾疑惑过,自己对顾朔这样浓烈的感情到底起源于何处。
苏玄从未往那方面想过,直到宗宁和叶匀的例子摆在他的面前
难道顾朔和他失去的记忆不是毫无相关?!
想到此处,苏玄猛地转头,怔怔地看着顾朔。
察觉到他的目光,顾朔也看了过来,黑眸幽深。
这一刻,两人目光相触,苏玄总觉得自己好像在顾朔的眼底抓住了一丝以前一直被他忽略过去的东西。
他下意识叫道:阿朔,你
顾朔目光一转,忽然说了句:林嘉嘉来了。
苏玄一愣,注意力被转移。
他顺着顾朔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林嘉嘉。
林嘉嘉款款走来,一路上直勾勾盯着宗宁看,那种赤luo裸的目光引起了一路上工作人员的注意,也引得宗宁和叶匀看了过去,皱起了眉头。
林嘉嘉的表现好像有些古怪。
回想起他身上沾染的古怪灵力,苏玄皱了皱眉,总觉得有点不安。
还是得提醒宗宁一下才行。
他说了句:阿朔,我过去和宗宁说两句话,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顾朔温声道:好。
他看着苏玄跑向宗宁,搭上宗宁的肩膀,在后者耳朵边低声说话。
等到时候到了,就算不想面对也要面对么
顾朔垂眸。
而他希望一切由自己承担,觉得阿玄即使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的意愿,又到底是对是错?
静默的几秒钟。
忽然之间,一股奇怪的气息飘了过来。
顾朔飞快抬眸,只见苏玄已然和宗宁说完话,朝他走了过来。
顾朔微怔:这么快就说好了吗?
嗯,反正就是让他提防下那个林嘉嘉,苏玄语气轻松地说着,就换了个话题,蔫巴巴抱怨起来,阿朔,今天好热啊,明明都九月底了。
一听这语调,顾朔就扬起了唇。
他将水递了过去,看着苏玄用手扇着风,无奈道:那还要看他们拍完这一场戏吗?还是回酒店?
看吧,至少看完一场再回去啊,不然太亏了。
苏玄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水。
可水一下子灌太猛了,竟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顺着他的下巴流淌到了脖颈,一下子就沾湿了他的领口。
苏玄一惊,轻叫了一声。
顾朔莞尔:阿玄
苏玄连忙把瓶盖拧了回去,将水塞给顾朔,随即扯开了衣领抱怨道:啊,真讨厌,衣服都湿了。
顾朔笑意一顿,微敛,看了眼苏玄的脸。
苏玄的眉头微锁,语气甜软地抱怨:怎么办啊,衣服湿成这样了
他用力地扯着衣领,露出了形状优美的锁骨,和锁骨上莹莹的水滴。
欲落不落,只在那锁骨的沟里来回流淌,显得异常撩人。
青年仰起头看向顾朔,那脸颊带着点被日光晒出来的红晕,一双桃花眼含着埋怨,也含着羞赧,勾勾缠缠,活色生香。
他启唇,嗓音沙哑中带着点诱惑:阿朔,你帮我擦一下好不好?
顾朔静静地看着他。
青年见他不动,不在意地笑了笑,上前一步,就依偎到了他的胸前。
他的皮肤比往日里还要细嫩,仿佛吹弹可破,身体柔软,散发着一股幽香:怎么不说话?不好意思碰我吗?
我们不是恋人吗,我身上有哪个地方是你不能碰的呢?
他轻轻笑着,手顺着顾朔的胸口,轻轻往下滑去:阿朔唔!
青年身体一僵,脸色一白
他的脖子被一只手扣住了!
男人平静的声音从他的头顶落下:你只是个普通人类,不是妖怪,是怎么做到施展幻术的?
咳咳,青年大骇,他试图去扯顾朔的手,不敢置信道,等等,阿朔,你在干什么咳咳咳?!
阿玄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法勾引我。顾朔缓缓阐述着事实。
什咳咳
这样没法打破你的幻术,是吗?顾朔轻轻地问,手上的力度却瞬间加重。
他牢牢扼着青年的脖子,而青年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青筋在额头上凸起。
他简直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他明明听那个人说过,人类被迷惑的时候是不会保持清醒理智,也很难主动醒过来的啊,这个男人却?!
难道是因为刚才他离得远吗?
青年浑身发抖。
撤销幻术?不行,骤然撤销幻术的话,他就没办法将幻术与现实连接起来了!
暂且不说等所有人醒来后,他现在这幅模样落到他们眼里,他们会怎么想,就说他刚才吞服下去的那棵草也白费了!
他还没让所有人,尤其是宗宁对他跪舔!!
青年回想起刚才
刚才他犹沉浸在身体被改造的兴奋中不可自拔,忽然就听到两个工作人员小声议论说,中午在片场那边,宗宁不仅把叶匀救下来了,竟然还嘲讽他是条狗!
如果说他本来对施展幻术还有些紧张与忐忑,那么那一刻,他的心底就重新只剩下了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