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任听霄小声安慰她,“我有数。”
“既然您这么坚持……”书记官神色微妙地说,“那我就如实转达了。”
“辛苦你了。”任听霄蓦然露出一抹笑容。
她就像一朵娇艳的玫瑰,在她刻意收敛起气势时,充满着诱人采撷的芬芳。
书记官看得一呆,然而再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动这朵娇花。
他干咳几声,垂着眼和任听霄告别。
等他走后,任妈妈温柔的声音里充满怒火:“奥菲利亚·任!”
任听霄笑容一僵,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
她回忆起了小时候,被母亲叫大名的恐惧。
“妈,妈妈,你先别生气。”任听霄陪着笑,推着任妈妈的肩让她坐了下来,殷勤地为她捧上茶杯,“你听我说。”
“你还要说什么?”任妈妈气得手抖,“你这天才的大脑里都充满着什么主意?连陛下的求婚也敢推辞!”
“谁的求婚不是求婚啊,求婚不应该先看女孩子同不同意吗?”任听霄嘟嘟囔囔。
“你在说什么!”
任听霄连忙正色:“没有,我是在说,您看,任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就算是陛下想要娶我,是不是也要尊重一下我的意见?”
“你在想什么呢?还尊重一下你的意见?”任妈妈被气笑了,“要去参选的人是你,可不是陛下求着你去的。”
任听霄蔫了:“这就是我最大的失误……”
她悲催了。
如果不是太过相信剧情,她怎么会那么老实地去参加殿选。
在这个要紧的关头,系统尽职尽责地——开始装死。怎么都不理会任听霄的呼唤和质问。
任听霄无奈地独自面对愤怒的母亲:“你放心,我真的有自己的打算。”
在任妈妈又想张口之前,任听霄正色说:“妈妈,你不是一直说,结了婚之后就是我和陛下去过日子吗?我们是夫妻两个,到时候去面对他的,也只有我自己,你不能一直帮我把关呀。所以该怎么做,需要我一点点地试探出来。”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任妈妈被说动了,面露犹豫,“但是陛下他毕竟不是一般的身份,你……唉,不管怎么说,你直接驳回他举行婚礼的要求,实在是做得太过了。”
“也没有吧。”任听霄笑眯眯地,“你就不用担心啦。”
到底为什么会反驳凌卓的婚礼,她当然不能直接和任妈妈说。
说到底,她心里还泛着最后一丝挣扎。
只要还没举行正式的婚礼,她就不能算名正言顺的帝后,到时候努力一把,也许蓝漾漾和凌卓还有看对眼的可能!
作为一个自觉的女配,怎么会去和女主抢感情戏份呢?
任听霄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再退一步,如果真因为这件事而热闹了凌卓,从而牵扯到任家……那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把发起火来有向暴龙进化趋势的任妈妈哄好之后,任听霄借故说自己有点累了,溜出了会客室。
任妈妈终究还是个心疼女儿的慈母,一听任听霄说累了,不但赶快放她回去休息,还吩咐保姆,让厨房给任听霄煮一盅清热静心的药汤喝。
任听霄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可怕药汤,她被凌卓这神来一笔弄得心情郁闷,正顺着长长的走廊往房间走,却在半路上听到了压抑的声音。
“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
任听霄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但是发出声音的地方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她也不刻意掩藏,就这么直直地走了过去。
任家卧室区的地面上铺满了厚重的地毯,任听霄落脚在上面,基本听不到声音。
就在她要路过拐角时,那个声音突然放大了出来。
“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就给我一句准话,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想要跳船,赛琳娜!”
赛琳娜?
任听霄对这个名字倒是还有印象,她借助楼梯口的掩饰向那边一望,果然看见了两个认识的人。
任杰里把赛琳娜逼到角落里,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通红的眼睛和困兽一般的神态。
而赛琳娜,则瑟缩着纤瘦的肩膀,紧紧贴在墙边低头站着。
“表哥,要不……我们就这么算了吧。”她小声说。
任杰里的眼睛一下子更红了:“就这么算了?我们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和打算,你现在告诉我算了?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对得起我吗?!”
任听霄觉得他激动得口水都要喷到赛琳娜脸上了。
赛琳娜显然也不想让这件事发生,她想要后撤,但发现撤无可撤。
“我当年答应你一起做这件事,不是说是因为奥菲利亚一家德不配位吗?”
赛琳娜声音更小了,但是语气中却有种舒缓的感觉,显然这句话是她早就考虑过的,只是现在才说出来而已。
“家主只有a级基因,奥菲利亚也只有a级基因,旁支里比他们好的到处都是,根本无法振兴任家。”她说,“因为这点,我们才开始共同的计划,你也同意这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