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她不再是那个亲昵的“臻臻”,而自称,也是普通官员一般的“下官”。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以致乐安一时竟愣住了。
房中侍女看着乐安的样子,自然也不敢擅自开门请人进来,于是房门便依旧紧闭着。
门外静默了一瞬。
随即,便又传来声音。
“下官……听说公主驾临,还未用午饭,便叫吏员出官署买了些吃食。”
乐安仍旧不说话。
门外似乎又等待了片刻,然后又传来声音。
“公主,下官将吃食放在门外了,您若想用……便用,若不想用,也不要浪费,赏给下人,或给街上的猫犬……也好。”
“……下官还有事,就不打扰公主了。”
说罢,过了许久,门外都再没有声音传来。
乐安从愣怔中回神,吩咐侍女开门出去。
侍女再回来时,手里便捧了一个用布帛包地严严实实干干净净的包裹。
“打开。”
乐安道。
侍女听命,将那包裹打开,随即露出一个食盒。
乐安一眼便看出,那是齐庸言自个儿的食盒——连侍女都看出来了,毕竟那食盒上,刻着明晃晃一个“言”字和一个“臻”字,而这样的食盒,乐安曾经也有一个。
只不过和离后,便被她吩咐扔到仓库角落,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于是此时,看到上面赫然刻着乐安闺名的食盒,侍女都愣了一下,忘记手中的动作。
“继续。”乐安却道。
侍女看看她,依言打开了食盒。
食盒一打开,无数诱人的香味儿便争先恐后地钻进乐安的鼻子。
侍女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有纸包的的炸物,有碗盛的汤羹,有精致的小点,有解腻的茶饮……形形色色,装满了一食盒,偏偏每一样,都是乐安爱吃爱喝的。
这也不奇怪。
彼此相伴十几年,就算感情寻常的夫妻,也对自己另一半的饮食口味多多少少知晓些,更何况,当年的乐安和齐庸言,完全可以称得上相当恩爱。
在乐安初掌政务,常常整日整日盘桓皇宫与各官署之间时,齐庸言那时还在低阶官位上历练,便比乐安清闲地多,于是,寻常都是妻子为丈夫准备饭食,到了乐安和齐庸言这里却反了过来,成为齐庸言常常为乐安准备饭食。
就连尚书省外那些小贩卖的吃食,也都是齐庸言自己吃过后,起码确定了吃了不会生病,再跟乐安推荐的。
于是,几乎每一次,乐安都是被齐庸言陪着,才去品尝这些民间吃食。
所以只要他不是不上心,就定然清楚乐安的喜好。
而从这个食盒看来,他恐怕再清楚不过了。
乐安长舒了一口气。
看看眼巴巴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吩咐的侍女,乐安笑笑。
“你们也没吃饭吧。”
侍女们自然是点点头。
“那这些,”乐安指着那些香气腾腾的吃食。
“赏你们吧。”
齐庸言起码有句话是说对了的。
食物不能浪费。
第74章 您对公主的深情,令人动……
事实证明, 八卦这事情是不论性别不论年龄更不论地位的。
齐庸言去乐安公主所在的耳房送吃食,虽然待的时间并不久,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去, 但, 仅仅过了一个中午,几乎所有的考官便都知道了这件事。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该放下了。”
刘思撷苦着脸看着齐庸言道。
乐安已经许久没见齐庸言, 方才更是门都没让他进,因此自然不知道, 齐庸言的变化有多大。
但是与齐庸言同僚的刘思撷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从春天时那场震惊朝堂的科举舞弊及之后的改革起,齐庸言便仿佛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