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好疼。
乐安伸出手, 想要揉揉脑袋,这一动,便惊动了抱着她的人。
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随即,少年殊丽的脸庞上,两扇浓密纤长的睫毛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两下, 随即, 又似一阵猛风吹来, 吹开了羽睫, 露出了睫毛下,那清澄似山泉的眼。
乐安全程看着这一变化, 禁不住呆了一下。
连还在疼的脑袋都忘记去揉。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小驸马好看地有点过分, 但这么近距离感受……
“嗯?”
睢鹭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声, 眼睛从空茫到缓缓聚焦, 最终视线定在近在咫尺的乐安的脸上,眼神也渐渐清明。
于是,看清了乐安盯着他的脸发呆的模样。
少年的嘴角缓缓扬起。
“好看吗?”
乐安被他问地老脸一红,可脸红归脸红, 她还是很坦诚的,于是老老实实地道:“好看。
孔夫子都说了食色性也,好色嘛,不丢人。
不得不说,乐安当初能认下这桩婚事,睢鹭这张脸起码占了一半功劳。而现在看来,乐安倒是真的有点庆幸自己当时这么“好色”了——一睁开眼就看到美少年的脸,真是开启一天好心情的绝妙方法。
乐安喜滋滋地想着,深觉捡到宝了。
然后耳边便响起美少年的循循善诱:“好看的话,不光可以看,亲——也可以的哦?”
乐安:……
为什么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而且……怎么总感觉,相比昨日,睢鹭对自己更加亲近了一些?
她昨晚喝醉之后,有做过什么吗?
没有吧?!
冬梅姑姑说她喝醉之后不哭不闹特别省心特别可人疼来着!
完全想不起来昨天自己说了什么话的乐安果断决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但不论如何,作为一个过来人,作为一个昨天被压惨了,深觉颜面无光的过来人,乐安绝对不肯在这时候露怯,被少年区区一句挑逗就吓倒,于是,当即就挑挑眉,抱住少年脖子。
“亲就——”
剩下一个“亲”字还未吐出,嘴巴离睢鹭那漂亮的脸只有咫尺之遥时,乐安陡然身子一僵,双唇死死地闭上。
“嗯?”都已经闭上眼睛准备被亲的睢鹭,睁开眼,疑惑地看看。
顶着美少年疑惑的眼神,乐安欲哭无泪。
她怎么忘了啊。
她昨天喝了好多酒啊!
喝完酒后……口会臭啊!
方才不说话还没发觉,一张口……呜呜呜呜。
“怎么了?”睢鹭还在疑惑。
乐安不想搭理他,双唇紧闭,如同修了闭口禅的得道高僧。
睢鹭眼睛眨眨,仔细逡巡她的面部表情,最后盯在她紧闭的双唇上。
“既然你不亲,那就还我亲了哦?”说着,他便反客为主,大掌扣住乐安后脑勺,做势要亲上去。
而睢鹭的亲……昨天早就见识了其毫无技巧、全是蛮力,简称狗啃人一般亲法的乐安十分清楚,只要她敢接,他就敢啃开她的嘴。
于是,千钧一发之际,乐安脑袋拼命往一旁扭,躲开了这充满味道的一吻,同时:“我嘴里有味道!”
随着乐安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空气安静了一瞬。
乐安:……
她想就地圆寂可以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睢鹭脸上并没有露出明显的笑容,如果乐安不是紧贴着他的胸腔,感受到那海浪般的起伏的话……她几乎就要以为他真没笑了。
啊啊啊啊啊啊!
本想找回面子结果却再度落入下风的乐安决定不再讲风度,团起拳头便恶狠狠捶在少年胸口。
本来还想说句“不许笑”的。
然而刚一张口……算了算了。
睢鹭拼命憋笑,却也忍不住胸腔震动了好一会儿,见她的拳头砸来,也丝毫不躲不闪——以她的体质,加昨天那体力消耗量,再加上宿醉刚醒,她能打疼他才怪。
于是不疼不痒地挨了好几拳头后,睢鹭才终于在“拳头”的威慑下,收了笑意——其实是笑够了。
见乐安还是紧闭着双唇,打定主意不说一个字的模样,睢鹭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