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不一样。
现在……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啊!
那些话他听了,便无法忽视,就跟魔音入脑般在他脑子里牢牢扎根,就跟前些天冬梅姑姑送来的那本画册一般,提醒着他此时应该做什么。
而不知是身随意动,还是今晚喝了太多酒,阳气上头,这会儿,哪怕刚洗过澡,他也的确觉得有点儿不好受……
只觉得浑身燥热。
所以,要吵醒她吗?
睢鹭就这么蹲着,想啊想,想啊想,直想到腿都蹲麻了,也没想出来。
最后,他看着乐安依旧安安静静一无所知的睡颜……突然恶向胆边生。
——他伸出手指,猛地戳了戳乐安的脸。
饱满红润的脸颊立刻被他戳地凹下一个窝窝。
“唔……”
床上佳人呢喃一声,似乎感觉不舒服,将脑袋往被窝里缩了缩,然后……
然后就无视他戳上去的手指,又睡着了!
睢鹭看着自己的手指,和她被自己戳地凹陷下去的脸颊。
很不甘心。
于是他又戳了戳。
乐安:“唔……”
然后脑袋又缩缩,又睡着了。
睢鹭:……
再戳戳,这次大力了一点。
乐安——
乐安直接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啪”,准确无误地打在睢鹭手上。
睢鹭:……
她一定很会打蚊子吧。
睢鹭挫败地收回了手指,看着她脸上被自己戳出来的窝窝和红痕,只觉得自己仿佛深闺怨妇,满腹幽怨。
于是这么幽怨地瞪了某个睡得人事不知的人一会儿,他最终还是幽幽怨怨地起身,上、/床。
他扯开薄薄的夏被。
乐安睡觉时姿势很乖,两手放在被窝里,也不抓被子,因此睢鹭一扯,被子就被扯开了,半点没惊动到她,她依旧睡得香甜无比。
睢鹭又瞪了她一眼,然后便委委屈屈地、却又轻轻地躺下。
躺在她身边。.
床很宽大,被子也很宽大,哪怕两人中间隔个三尺远,床和被子也尽够睡和盖的。
但睢鹭看了看这宽大的床和被子。
轻轻,但又果断地,睡在了乐安身旁。
然后看看她仍在熟睡的脸颊,悄悄地、悄悄的,将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拨。
乐安被他拨弄地皱起眉头,又无意义地呢喃几声。
但终究没有任何反抗,任何阻碍地,滚进他怀里。
乐安也只穿着中衣。
夏日的中衣,是从一层薄薄的丝绸做的,轻薄如无物,皮肤一样贴在人身上,隔着丝绸触碰,感觉就好像什么都没穿一样。
什么都没穿一样……
怀里抱着自己的新娘,此刻,睢鹭的幽怨到达了顶峰。
抱着这样的幽怨,睢鹭抱着怀里的人,极度不甘地睡去。
*
而屋外,耳朵贴在窗户上听了半天墙角的冬梅姑姑终于绝望。
公主的洞房花烛夜啊!
*
乐安觉得这个洞房花烛夜还行。
她睡得很早,又睡得很好,一觉连个梦都没做一个,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生龙活虎,精力充沛——
就是时间有点儿不对。
她看看床头才燃到一半的龙凤烛,再看看仍黑魆魆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