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茂瞪她一眼。
柳凤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到他手里:我有句话憋了很长时间, 这次不得不说了。
不等江天茂瞪她,柳凤便抢先一步把话说完了:我觉得他精神好像有点儿问题, 要不然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江天茂看着她, 一言不发。
我没别的意思。柳凤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离江天茂远远儿的, 马上就要高考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出差错, 他总这么闹也不是个事儿,有病治病, 没病大家都开心, 总不能讳疾忌医吧?
江天茂没说话,但表情有些松动。
江忱虽然浑,但这段时间浑的太离谱了。
斯宁呢?江天茂问。
他和他妈妈在宾馆呢。柳凤说,我让他回来,他说陪妈妈住一晚, 他妈明天就回去了。
江天茂皱了下眉:陈美兰为什么来?
谁知道呢。柳凤不屑道,说是模拟考, 过来看看他儿子。
江天茂沉着脸没说话。
柳凤往他跟前凑了一下:其实, 老江啊, 今天你没看那场景, 江忱那是见了陈美兰才失控的, 我觉得江忱很讨厌陈美兰。
你想说什么?江天茂眯眼瞧着她。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觉得吧,以前江忱也不讨厌陈美兰啊, 怎么这次就这么讨厌呢?
江天茂冷哼一声,他讨不讨厌我不知道,我看你挺讨厌她的。
柳凤暗地里皱了皱鼻子,表面却笑着:怎么可能,我跟她之间又没有恩怨。
没有吗?江天茂盯着她,我怎么听说咱俩领证后陈美兰去找过你?
啊?柳凤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江天茂不答反问。
柳凤眼睛转了转,江天茂当时娶她是因为她怀了孕,江天茂对她有多少感情她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些事儿即便告诉江天茂江天茂也不见得就站在她这边,说多了反而招人嫌,所以还不如不说。
有什么好说的。柳凤撇撇嘴,就说我勾引你,爬你的床,我要怎么跟你说?
还说什么了?江天茂又问。
没有。柳凤摇头,笑得温婉,就骂了我一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天茂看着柳凤,觉得柳凤的性格不像吃亏的人,没想到这口气竟然还能咽的下去。
委屈你了。江天茂眼神柔和了一些,当时你应该告诉我的。
柳凤笑笑没说话,一副我天真弱小可怜无辜的样子。
开玩笑了,她能咽的下这口气?
要是换了江天茂的家人,哪怕是江忱来找她,她都能逼着自己咽下这口气,但一八竿子打不着的大嫂来骂她,她才不把她当根葱呢,于是让人弄了桶粪水直接给她泼身上去了。
当时好多人看着呢,陈美兰直接气哭了。
柳凤现在想想自己当时也挺缺德的。
柳凤站起身来到他身后,轻声道:我给你按按头吧。
听到江天茂应了声,柳凤才抬手按住了他的太阳穴。
柳凤一边按揉一边道:老江啊,我提个建议,我觉得斯宁住在咱家住的也不是很开心,咱学校附近不是有套房子嘛,干脆让他娘俩搬过去住得了,她老家又没有田地,房子也就那样,我觉得没啥留恋的,干脆过来照顾她儿子得了,总住别人家也不是个事儿啊。
江天茂摆摆手:还有半年就高考了,高考完一切都好说,别在这几个月内折腾了,明天你去把小宁接回来,我去言斐家把江忱接回来,找个医生,给他看看。
柳凤想了想:行吧,听你的。
柳凤继续给江天茂按着太阳穴。
其实有些事情她想了很久了,当初她和江天茂结婚,陈美兰为什么要去找她?
而这些年他儿子在他们家住着,江天茂对他也挺好,就这么白替别人养儿子?
这要说是跟他哥哥感情好,这么多年也没听他提过几回啊。
上一次江忱说什么私生子,难不成江斯宁是江天茂的私生子?
这个念头一起来,柳凤就有些要炸,这有个江忱比果果大那么多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等果果长大了,江忱差不多早就接手公司了,到时候果果也就是个喝汤的。
这要再冒出来这么大一私生子,果果可能连汤都喝不上了。
*
江忱与言斐并排躺在床上,两人一人一床被子,但因为床比较小,所以彼此紧紧挨着。
屋内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黑暗中看不到任何光影,只听到两人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江忱觉得这一天真刺激,最刺激的是他此时此刻竟然与言斐躺在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