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堵住了林朗的嘴, 他满脸焦躁地看向林水月。
“连高官厚禄都瞧不上,未免有些自视甚高!”太子淡声道。
气氛压抑,无数目光落在林水月身上。
田阁老手里捏着把蒲扇, 一边漫不经心给自己打着扇子, 一边拿眼看裴尘。
裴尘还是那副淡然从容的模样,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林水月身上。
田阁老乐了:“这就担心了?”
裴尘收回目光,脸色平静:“阁老何出此言?”
“咱们圣上这是瞧上无钱的才华了, 哪知这人是个不识趣的,倒是叫林二平白受了波及。”田阁老摇摇头:“可怜小姑娘哪见过这等场合, 叫皇上过问几句,怕是腿都要软了。”
“这可是个英雄救美的好机会!”他冲裴尘挤眉弄眼。
裴尘:“阁老怕是忘记了。”
田阁老不解地看他。
“上次您也是这么说的。”
田阁老噎了下,上次那是意外,再说了,钓鱼能跟面圣相提并论?
庆王那边,容京眉头紧蹙:“太子分明是因着此番一无所获, 方才刻意针对林水月。”
见庆王目光微晃, 却并没有开口, 他迟疑道:“殿下今日若出手相助, 林水月必定会感念殿下恩德。”
梁少卿淡笑:“在尚且不知圣上想法时,为林水月出个头, 不值。”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容京:“容公子何时这般关心林水月了?”
容京:“梁公子多虑了, 我只是顾念着她与无钱的关系。”
“她只是与无钱相熟, 并不是无钱本人。”
各种打量的、看戏的、不以为然的目光落在林水月身上, 别说是她,她身旁的林朗都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可惜唯一能帮上忙的林朗,此时却无法开口。
他面色发沉,满门心思想着今日后该如何去向皇帝请罪时, 却见身侧裙角晃动。
林水月声音平静:“皇上与太子爷所言极是。”
“这……”大殿末尾坐着太学院的学子们,闻言都觉得林水月疯了。
“这么看,她倒也不笨,虽是跟无钱关系亲近,却也知道不能什么话都帮着人说。”汪辉冷笑。
“就是不知道无钱居士听到此事,是何等心情了。”
“倒是符合她一惯的性子,也不能说是她的错处,但总归是不讲道义的。”
林淮尹坐在他们中间,沉默不语。
若换了从前,他其实也是赞同他们的话的,可如今听着,竟有些犹豫了。
似是在回应他心中所想,林水月恰在此时道:“皇上有所不知,无钱这个名号,乃是京城之人取的。”
“无钱刚开始的落款,名为‘我没有钱’,起初在京城小有名气,就是为了拿那临西水榭的几千两赏银。”
有人没忍住,低笑了几声。
田阁老眼眸一亮,放下蒲扇,认真地听林水月说话。
“一张宣纸,几个大字,动辄便是上百两白银的营生。”林水月说着,竟是还摇头感慨了下:“可比那乡下的地主都要富裕了!”
田阁老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丫头怎么连乡下地主能赚多少银两都知道?”
裴尘眼眸微动,抬眼见皇帝眼里也浮现了些笑意。
“此后才有了接连拍卖字画的事。”林水月恭敬道:“于无钱而言,高官厚禄确实是比不得做个富贵散人来得好。”
“要说自视甚高,那也是说得的。只无钱曾说,也唯有在盛世之下,似他这等不务正业之人,才能侥幸凭着点笔墨功夫,做个富贵散人了。”
“照你这么说,让他入朝为官,倒是朕的错了?”皇帝不紧不慢地道。
林水月忙躬身道:“民女不敢。”
不想殿上的皇帝却开怀大笑,将此前压抑的氛围扫尽。
“若有机会,朕倒是真想叫这无钱入朝,不光一手笔墨丹青了得,说话也是油嘴滑舌十分有趣。”
皇帝摆手,示意林水月起身:“罢了,人各有志,朕不勉强。”
“圣上英明。”林水月起身,对上的就是林朗目瞪口呆的脸。
“林爱卿教导有方啊。”因着这一席话,皇帝甚至正眼看向了林水月:“你家这丫头,是个机灵的。”
“谢皇上……”林朗还处在震惊里没反应过来。
“只是这无钱如此心高气傲,又是如何与你这丫头相识的?”皇帝一改之前的沉肃威严,面含笑意道。
“回皇上的话。”林水月:“只是机缘巧合,若一定要论缘由的话,民女以为是志趣相投。”
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