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是个傻子,近来突然发烧,送去检查才发现,居然是少数异人种的omega!才刚分化呢!
天呐,是傻子就算了,居然还是omega!
可不,连老爷都这么想的,趁着年轻,赶紧跟小妾生二胎!
娘死了,爹又不疼,是个傻子,还是个o,可惜了可惜了
除了长得好看,真就一无所有了
陆嘉意在帘子后面听得一头雾水。
长得好看,他知道。
但是,omega是什么?分化是什么?
陆嘉意在告白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钢铁直男,怎么会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私设?
他眼珠子一转,正盘算着要怎么从这多嘴的下人这儿套出点世界观,不料轿子剧烈一晃,把他从座位上甩出去。
陆嘉意撞到轿子角落,碰得头晕眼花,心底暗骂,是傻子也是少爷啊,怎么说摔就摔!
轿子一震,落了地。帘外的下人对着不远处吼叫,似乎在恐吓什么人,但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加粗旷的嘶吼声。
抬轿的前后撑死也就四个人,但对方听起来却人数众多,至少有十来个!
来人语气不善,陆嘉意心下一惊,知道大事不好,又听见帘外的轿夫喊道:快逃啊!山匪来劫啦!
那这傻子少爷
还顾得上管他?啊!
随着土枪「砰砰」几声响,那轿夫们惨叫数声,纷纷扑通倒地。
陆嘉意掀了掀帘子,见帘外下人们四仰八叉倒了一地,胸口都埋了弹坑。
而轿子远方的山坡上,蹿下来几个穿着白马褂黑麻裤的粗壮男人,一个个长得都凶神恶煞,显然是轿夫们所说的土匪!
抬轿过山必遇匪!
陆嘉意躲回轿子中。
他要早点落地,绝不会允许这群下人把轿子抬到山路上的!
轿子突然被人推动般晃动起来,那群土匪大抵是在轿后的行李区翻找。
听声响像是开了几个箱子,一人骂了句:妈的!什么值钱玩意儿都没有!晦气!
脚步声接近,又一手突然蹿进帘子中,粗暴地把帘子扯下来。
一个脸上横了刀疤的土匪看进来,与陆嘉意对上眼,突然不怀好意嘿嘿一笑。
陆嘉意第一次对自己的男儿身感觉不安,默默想起那句:
男孩子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刀疤脸招呼其他同伴过来,吆喝道:诶,来瞧瞧,这藏了个俊后生!
其他同伙过来一瞧,也笑了,哟,这是男孩没错吧?咋这白净?
淦!
被人瞧不起了!
陆嘉意谨慎地盯住眼前人,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偷偷研究逃跑路线。
看他穿得挺有钱,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要不绑了要钱?
你知道是哪家的?
倒也是
刀疤男一寻思,又说:咱寨子里木头不是喜欢男人?抓去送给他啊!
木头永标过,已经是个废a了,给他也白瞎。
陆嘉意听得眉头一皱。
永标是啥?
废a又是啥?
啊?啊?
刀疤男想了几个方案,也没研究出来要怎么处置这小白脸,那同伴性子急,直接催:
杀了得了!
不行!刀疤男犹豫不决,长这么好看,杀了可惜了。
怎么着?你想试试?
你放屁!
那刀疤男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对男人没兴趣,伸手过来,毫不留情地扯着陆嘉意脸皮,疼得他龇牙咧嘴,才说:长这么好,舍不得杀啊!就算卖去当兔儿爷,也能换点儿钱呢!
见对方砍大白菜似的对着一个大活人挑来拣去,陆嘉意决定力挽狂澜。
他故事刚编好,正开口要说,突然浑身一激灵
他嗅到了一阵奇妙的气味!
一开始只是渗透一般丝丝缕缕地传进来,带着馥郁的清香。
但很快,这不知名的、无法形容的气味就充斥了他整个鼻腔。
他有些喘不上气,更不用提开口说话了!
怎么回事?他搁这跟我装病呢?那土匪们讨论道。
陆嘉意鼻子呼吸不上来,就开始张嘴,大口大口喘气,却因此吸入更多那种气味。
他不知道旁人为什么对这气味毫无感觉,但只有他,快被这气味淹没、溺死,但身体却又因此生出一种扭曲的欲望
他居然想要更多!
明明致命,却很上瘾!
迷蒙中,他听见那帮土匪指着不远处惊呼:诶!大哥下来了!
大哥是未永标的alpha,对大哥会有反应,这小子难不成是
alpha
陆嘉意压抑着体内蓬勃的欲望,勉强维持着思考。
这种符号与omega是相对的么?
自己是因为alpha才这样的么
陆嘉意逐渐模糊了意识,慢慢开始听不清周围的声音。
轿子里空气太少,他感觉要窒息,挣扎着推开那堵在门口的土匪,艰难地爬了出去。
然而离开轿子,在晴空朗日之下,他却更感觉呼吸困难。
只见山头上下来一个阔肩窄腰的男人,长腿一伸,直接跳到山路上,手指旋着一把土枪,往这里散步似的走过来。
就是这男人,身上散发着令陆嘉意不安又舒适的气息!
陆嘉意眼前雾色扭曲,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有身体不听使唤,主动朝那人爬了过去。
哦哟!
这小子怎么跟个小狗要食似的哈哈哈!
真是omega啊!拒绝不了诱惑,太骚了吧!
那般土匪的嘲笑声传进陆嘉意耳中,撕扯着他的尊严,他想控制自己的手脚,让自己停下。
但就像沙漠中快渴死的人,哪怕看到幻想中的水源,也要拼命爬过去。
那男人就是他的水源。
「邦」!
那男人抬枪对着空中发了一弹,枪声震慑住嘲笑着的众人。
土匪们瞬间噤言,鸦雀无声。
硝烟的味道混进男人的气味中,陆嘉意的身体因渴望疼痛,他扑在地上,四肢渴到无法动弹。
陆嘉意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看见自己的手指抓着地上的泥沙,却什么也握不住。
那男人的马靴停在他的手指前,浓郁的气息让他感觉到一瞬间的畅快。
陆嘉意最后只记得,他被揽入一个怀里。
那人胸口厚实,散发着令他着迷的气味。
他最后,只在那飘渺不清的脸上,看到那人眼部一闪而过的荧绿
等陆嘉意再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山路上了。
一间小木屋里陈设原始简朴,窗外的月色皎洁,铺进竹架地面。
陆嘉意撑起身体,揉了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