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英、奥和谈的谈判桌上,还没等阿尔伯特亲王发问,布鲁克男爵便又将一份报告交给了英国使团。
“这是我国财税构成,以及详细的财务分析。”
这个时代一个国家政府的财务状况通常来说还是比较隐晦的信息,所以布鲁克男爵的行为再次让整个英国使团感到诧异。
此时只有英、美、法三国偶尔才会公布财政信息,传统的君主制国家尤其是奥地利和俄国更是从未公开过此类信息。
这些信息的战略价值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但是其中一些数字足以反映出奥地利帝国的经济实力。
7.58亿弗洛林,这还是在不计算缴获和查抄所得的情况下。
仅仅维也纳一城查封的财产总价就是一个让人眩目的天文数字,而且其中很多人还握有奥地利帝国的债券。
这些债券在很多家族中已经握了几十上百年,奥地利帝国偿还的利息也就是其价值的数倍之多。
本来只要不是阖家叛乱,那么即便是失败他们也可以将那些债券转移到未参加叛乱的家庭成员名下。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永远保有叛乱的资本,哪怕是全家叛乱人口死绝,他们可以将“火种”留给志同道合的朋友。
不过随着《战时处理办法》和《战时赔偿法》的出台,这些债券要么永久作废,要么被长期冻结。
根据不完全统计奥地利帝国国内自有的16亿5122万债务中已经有9亿3261将确定免除,剩下的7亿1861万中也有一多半处于被冻结状态。
当然这些债务问题是不会明说其中原因的,给英国人看的主要还是奥地利强大的经济实力。
老实说弗兰茨自己都没想到,战争都打成这个鬼样子了,国土还有小半沦陷财政收入反倒是增加了。
事实上匈牙利政府上缴的金额从1830年到1840年,再到现在的1847年几乎没有改变,不过是从每年2100万弗洛林变成了1847年的2300万弗洛林。
然而奥地利帝国的财政收入却从1830年的1.2亿弗洛林,到1840年的2.3亿弗洛林,再到此时的7.58亿弗洛林。
现在匈牙利政府上缴的税赋只占奥地利帝国财政收入的3%,甚至没有威尼斯一城上缴得多。
另一方面,弗兰茨先南后北的政策也基本保证了两大税源地的稳定。
意大利战争和布拉格叛乱都没有持续太久,温迪施格雷茨更是没机会将布拉格夷为平地,毕竟十几万大军真想对方几千连火器都配不齐的民兵有一万种办法。
1848年德意志地区的混乱反倒是增加了奥地利帝国的出口量和商场占有率,毕竟在其他竞争对手都处于瘫痪状态的情况下,奥地利的商品想不畅销都难。
弗兰茨亲自带兵第一时间就收复了威尼斯,或者说这座城市并没有完全陷落过,毕竟马宁刚刚逼迫费尔南多·李齐交出城市弗兰茨的军队就到了。
先后两次地中海海战持续的时间都不长,所以对奥地利帝国的海外贸易影响有限。
此外便是殖民地的发力,虽然欧洲大陆上一片狼藉,但是殖民地却是风调雨顺,尤其是北美地区更是迎来了数十年一遇的大丰收。
虽然美国也丰收了,但是欧洲各国都为了防止贵金属外流向其设置了相当高的关税屏障。
所以美国人想卖也卖不出去,而弗兰茨则是左手倒右手完全不用在乎这种问题。
最重要的是奥地利的基本盘和伦敦这个世界金融中心绑定不深,从根本上受其影响就不大。
所以奥地利人可以自豪地说一句“纵观世界风云,风景这边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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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对英国人来说却是战书,不过此时英国方面是既没有反驳的实力也没有反驳的依据。
当阿尔伯特亲王看向自己旁边的时候,时任英国财政大臣的查尔斯·伍德只能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有些无奈,但依旧平静地说道。
“贵国取得的经济成就让人欣喜,但我想今天我们是为了和平而来的不是吗?”
“是的。只是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贵国外交大臣帕麦斯顿勋爵似乎并不想和我们谈和平。
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们的使团中有很多成功的商人和专业的经济分析师。
我们也可以将这场谈判视为一场生意。”
“生意?有趣的说法。”
阿尔伯特亲王虽然有些不齿,但他不得不承认帕麦斯顿会喜欢这个说法,看来奥地利人确实是做了一番功夫的。
“是的,这样的比喻似乎不是那么恰当。但我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您明白,这场战争对我们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如果我们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这场浩劫将持续很长时间,我想那是我们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谈判临时换人即便是弗兰茨也没法预料到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历史上维多利亚夫妇是比较低调的,理论上讲并不会给别人落下这个口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