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含彤咬着唇,一个劲儿的冲路轻舟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是我太不小心了。
说着又煞有其事的转头看向一边驻足围观的路人,摆手道:我是自己跌倒的,不是他的错,你们别误会。
路轻舟无奈,这不等于是告诉所有人就是路轻舟推的他。
再加上对方哭唧唧的小脸蛋儿,任谁看了都能立马脑补出一副青城大学冰山校草霸凌外校小小可怜的大戏。
路人中不知谁低声说了句:这也太过分了吧?
紧跟着人群中便出现阵阵骚动,有人上前搀扶起纪含彤,耐心的给他拍掉身上的灰并且安慰他。
好好的有事说事,就是再生气也不该动手嘛!陌生的和事佬走上前:什么事情大不了的。
路轻舟懒得解释,他向来不在乎陌生人如何评价他,却迎面看见人群外,正好从酒吧出来的司崇。
快看,是司崇!
耳边有女生刻意压低的兴奋声音,路人自觉的给司崇让出一条路,一米九的青年在众人的瞩目中,迈着长腿穿过人群,走到路轻舟的面前。
没事吧?
没事,路轻舟指了指不远处还在抽噎的纪含彤:有事的是他。
司崇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稍稍后退了半步目光如x光一般将路轻舟上下扫视一通,他敏锐地发现带着半干水渍,满是褶皱的衬衫衣袖,司崇抓住路轻舟的手腕,将袖子撸上去,那段白皙手臂的腕出赫然印着两团红红的手指印。
谁的爪子抓的红印儿?司崇不满的蹙眉:疼不疼?
还好。路轻舟不以为意。
司崇点点头,这才幽幽的回头撇了一眼身后:怎么回事儿?
这话问的其实是路轻舟,却又好事的人主动替他回答。
也没多大事儿,就是两个人估计有点摩擦,路轻舟失手把那个男生推摔倒了。人嘛,有个口角什么的很正常。
那人说完还看了路轻舟一眼,这人是谁大学城这片估计没人不知道,他也不想得罪人,说完又强调了一句:两方都不是有意的。
什么不是有意的?司崇蹙眉,不满的撇了那人一眼:你怎么知道就是路轻舟推的他?
这那人讪笑两声,回头看了一眼路人:大家,不是都看见了吗?
路人沉默了好几秒,有几个人缓缓的点了点头:我们确实看见了。
看见了?司崇冷笑:他怎么推的?推之前说了什么?既然看见了,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听听。
就,就看见路轻舟和那个男生说话,不知怎么的那个男生就一直哭,然后就摔倒了。
司崇嗤笑一声:所以就叫看见了?脑补出来的东西也能当事实吗?真要这样的话,那么多人管我叫老公,我早就因为重婚罪进去蹲号子了。
这,和事佬脸色微变:你这就太无理取闹了吧,这能是一回事吗?
司崇冷笑一声,长腿一迈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他:我不管是不是无理取闹,或者你给我足够实锤的证据,不然就就在这儿装圣父。
你,你
人群中一个拿着摄影机的人突然出声:人不是他推的。
这人声音不大,却足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他一手端着摄影机,正在检查里面的画面。
我是摄影社团的,最近要拍一个校园生活的片子,就把摄像机摆在附近拍了一天。男生头也没抬:我刚刚看了,真的不是他推的。
司崇挑眉,穿过人群伸手:劳驾,我想看一眼。
男生把相机递过去,司崇看了一眼屏幕,画面正好停留在纪含彤拉着路轻舟手那里,0.5倍速下可以清晰的看见,路轻舟只是将对方的手拽开放下然后就走了,而纪含彤,是在路轻舟撒手之后,才一个屁股墩儿跌坐在地上。
司崇嗤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和事佬:这就是你们嘴里的事实?
和事佬结巴了半天:我,我。
司崇冷着脸,环顾了一圈路人:还有谁不相信?
路人不约而同的失了声,司崇轻笑一声:别不说话啊,我估计还是有人不服吧?正好隔壁酒店外面有液晶电视投广告,不然我把视频放出来,给你们循环播放看几遍好不好?
在一片噤声中,一直没出声的纪含彤抽噎着开口道:我,我刚刚有说不是他推的,真的,真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纪含彤刚好了没几分钟,眼泪又开始哗哗往下掉:我,我没有要陷害他的意思。
这就是怪路人自己多管闲事儿呗!
好几个人抿着唇不满,人群中有人低声抱怨:怎么这样?
靠,被这小子你给阴了。
路人看向纪含彤的目光变得有些敌意。
路轻舟勾唇,迈步走到纪含彤身边,垂眸柔声道:既然事情说清楚了就没事了,别哭了,大家也是好心想帮你。
纪含彤一怔,明显没想到路轻舟这个时候还肯帮自己,他抽泣着仰头看向路轻舟,半张着嘴半天都没有出声。
他下意识的觉得不对,但是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好表现出来。
来,擦擦眼泪。路轻舟拿出纸巾,摊开递给纪含彤。
纪含彤目光有些闪躲:不,不用了吧。
路轻舟轻笑一声: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没有责怪你。
他拿着纸巾,主动伸手给纪含彤擦拭眼角的泪珠。
真,真的不用了。纪含彤偏头,软软的拂开路轻舟的手,却没想到下一秒,耳边传来一身倒抽气的声音,路轻舟眉头紧锁,抓着纸巾的手缓缓垂下,刚刚还洁白一片的纸巾上,赫然有一抹鲜红的血迹。
纪含彤一愣,立马反映了过来。
不,不是我干的。纪含彤慌忙摇头,扭头看向一边的司崇还有众人。
我没有碰他!
可惜,这次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他的清白了。